返回 第十章 小露一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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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看着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小院霎时空下来,脸上露出讽刺的一笑。随即对余下的人道:“具体情况如何,我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如就此下去情况势必会非常危急。”

这严清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能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可他们严家人最是清楚不过。俗话说就是牛圈门槛一天没进过,半个大字不识。更是同她娘一样,遇事只会哭,半天憋不出个响屁来。

他能懂什么?还能会懂那只有大学识才懂的医术?大家显然是半分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这不相信她也无法,只得随她去折腾吧。

严清见没人出言反对,她这才将眼睛盯着严家兄弟,顿了顿才接着道:“能不能麻烦大伯、二伯帮忙将我爹抬回房放在床上。”

严家俩兄弟自是不作他话,将严老三一人抬头一人抬腿的搬到床上后。严老大道:“这我兄弟俩都是粗人,这看病什么的也不懂,那我们就出去忙活了。”

他们见张冬娥并未答话,只望着昏迷的丈夫低低的哭,严清更是假模假式的忙着收拾东西作检查。也不再作停留,只是直摆头,想着看来今儿老三是凶多吉少了。兄弟俩均是默不做声,准备了工具去收拾猎物。

严清燃了油灯,将严利禄上身的衣服呼拉一扯,又着手去除严利禄下身的裤子。张冬娥见闺女准备脱丈夫裤子,总算止了哭急急阻止道:“你一个姑娘家怎可看成年男子身体,虽说是这你爹爹,可这也不妥。要让人知道……你以后可如何嫁人?”

“娘,不让人知道就是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大夫诊病哪里还分男女?”

“那大夫可都是男人,你这……这可不行!”

严清手上动作不停的脱他爹的裤子道:“这女人也可以当大夫的,娘,别磨蹭了!再说衣服脱也脱了,不该看的都看了,就别管那么多了,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张冬娥一时怔怔无言,由着女儿折腾。

严清提着油灯从手到脚,比较容易被蛇咬的地方开始检查,果然瞧见他左脚整条腿都乌黑,小腿处臃肿,并有两个深而清晰的牙痕。伤口微有出血,泛着少量黄水。从他的伤口与症状来看,显是蝮蛇咬伤。

严清急忙吩咐她娘打水来,然后再拿几条毛巾出来。但想到这严家家徒四壁,随后改口道没有毛巾破布也行。

待张冬娥打来水后,即刻将小刀放在火上烧红后,在蛇伤牙痕处挑开至皮下,以破布按住伤口来排除蛇毒。

这排毒是轻易解决了,可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控制伤口不发言就是个大难题了。

她记得早晨在离家不远处的山沟处有见到鱼腥草,立刻点了火把去山沟拔了一捧鱼腥草碾碎,敷在伤口处,只等天明再去山上拔点专治蝮蛇咬伤的草药。

一夜无数的梦交织在她的脑海中,睡得她头昏脑胀,天色未亮就醒来,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斯乱想一听,索性起来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去田间地头挖草药。

好在这里虽然人们过得是非常贫困,但各类野生药材倒是非常丰富。

她日日以鬼针草、半边莲、九头狮子草、小莲花捣碎了敷在患处。严利禄总算是捡回一命,只是因被毒蛇咬后未及时清理伤口,又数时辰毫不停歇的奔波,致毒发愈快……命虽暂时救回来了,但毒素不仅伤了神经还伤口发炎化脓,只能躺在床上。

严清考虑提炼点药材来帮助他爹早日恢复,可苦于实在是手上没有工具。整天愁眉不展,抱头苦思。

这起初严家众人见严清果真能将她爹救活都道她有大本事,便不敢再小看她,也对她客气了许多。

但一天天过去,转眼半月已过,这严厉禄还是躺在床上下不得床。又道自己果然没看错,那丫头哪会治病啊,这严利禄能活多半是命大,这丫头哪有什么真本事。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严利禄日日躺在床上,连下床吃饭也不能,更别说再上山打猎。这大哥二哥两兄弟家里都满是怨言,起初碍于严家二老,这严利禄每餐无论野菜玉米糊汤水好歹还能喝上半碗。可日子一久,不但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每次送饭的碗里都只有碗底粘着一层薄薄的糊糊。

而对于张冬娥及严清姐妹,不但每餐饭孙念琴都要含沙射影的骂上一通,更是常常连糊锅巴汤都喝不上一口。

不过这到难不到严清,对于一个曾经在中科学院专职搞研究的,她不但对各类草药药性非常了解,对于哪些植物可食用,如何食用无毒是尤为了解。见识多,路子也野。常常趁着上山干活的时候,扯一些可以生吃的茅草根,芦苇根给妹妹当零食解馋。

只是这些多都填不饱肚子,能填饱肚子的村民们又不知道挖来吃的多是生吃有毒的。有的甚至是煮的时候没有处理好都有毒。这严家十几口人挤在一个小院里,没有单独的锅灶,尤其让她为难,要想让一家人都吃饱又不惹是非就比较困难。

这一日严清又背着背篓到云连山脚下靠近河边的地方割草,见河中竟然有一人影,心下大奇。

她知道就因云连山下有一个黑黝黝的大山洞,这冥河的河水最后都流进了这山洞里,却不见河水从什么地方出来。更曾经听闻有村民掉进去过,后来再也没有出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以这十里八乡的村民一贯视这冥河口不吉利,轻易不肯到这附近来。

是以忍不住走近多看两眼。只见男子身着一袭白袍,面目俊美,儒雅秀气。却煞风景的挽着裤腿在河里扑来按去,模样甚是滑稽。弄得浑身**的,却是连个虾米也没抓着。

他这几番落空却也不急,居然同那水中的鱼儿打起了商量。

只见他弯着腰,倾身对着水中鱼儿道:“鱼儿妹妹,你就别乱跑了,乖,听哥哥话。哥哥给你讲故事……”说完轻手轻脚的将手伸到水里去抓鱼,当然鱼儿是呼啦一声就跑不见了。

他如此几番没抓到,也不气恼。居然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对着水中鱼儿背起书来,那模样甚是好笑,是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白袍男子眉头轻皱,微不耐烦的转头望着严清道:“笨丫头,你笑什么?”

严清细看,他至多不过十四五岁,在她这个年纪三十的眼中,还是个半大孩子。是以听他唤自己笨丫头也懒得和他一个孩子计较,只收了笑道:“我笑你这庄子的《知北游》你那鱼妹妹可是无福消受喽!”

“咦”他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想到严清听懂他在背什么,怔怔看着严清好半天才道:“笨丫头,谁允许你到这儿来的?”

“呃……不对!你今儿见了我怎地不跑了?”想想似乎现在最应该一探究竟的不是这个问题,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背什么书的?难道你还念过书不成?”

说完还不待严清回答,又连连摇头。显是自己在逐一猜测,最后又都一一给否定了。严清却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他,更懒得再搭理他。

她将背篓里割的青草都倒出来堆在河边,也学着男孩的样子,挽起裤腿露出光洁的脚丫子,提着背篓就往河里走去。

男孩猛然见她脱了布袜鞋套,卷着裤腿就往自己走来,显得一怔。这时代未婚女子万万不可在男子面前裸露腿脚,这即便是已婚的村妇也没有人敢这样。

男孩骤然间见到一双光洁的脚丫子,在清晃晃的水里犹如白玉,羞得嫩白的脸烧得红彤彤一片,直觉这耳根子都冒着热气,才慌忙将头转到别处,好半天才咧咧出声道:“你……你这丫头……真真是好不知羞……”

对于严清这样曾经三点式泳衣穿惯了的现代人来说,这露脚丫子这等小事她是完全没压力。抓着背篓就往有鱼的地方框,这背篓底部破了一个大洞,用来做网鱼工具正好。那个背篓底部破的洞,正好可以将鱼从那拿出来。

这河水清澈,环境又没污染。加之平常少有人在这一带捕鱼,河中鱼儿是又多又肥。顷刻间她就抓了两条。

严清这才上岸冲他回道:“你好知羞,知羞你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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