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十六章:苏白药石罔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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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中山国的后宫仍是几处灯火阑珊,丝竹缭绕,酒香经久不散。姬央从泰成殿的正殿离开,姬容正与一名新宠的美人贴在一处,正是酒兴上头,衣衫凌乱,毫不顾忌地在姬央面前上演活春,宫。他们有表演的欲望,但姬央却没有欣赏的雅兴。

夜风刺骨,散去身上浓重的酒气,姬央这才绕到偏殿,正欲推门,可门已经锁住,依稀能看到透窗而过的月色下,一具娇小的身躯蜷缩在榻。她面朝里躺着,似是进入梦乡。

姬央朝暗处的人微微颌首,一言不发地离开。

回到他的寝殿,他微微蹙眉,压低嗓音道:“出来吧。”

妙羽双眸含情,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眸中波中潋滟,我见尤怜。身上单薄的衣裳盖不住她曲线毕露的身影,鲜虞族的女子比中原女子要高挑一些,也更丰盈圆润,微敞的衣襟处雪峰呼之欲出,纤腰不盈一握的曲线下是挺翘的臀,结实而又浑圆,让人有一种蹂躏的冲动,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尤物。召公虽老,但识美的目光还是不差的。

“夫人还是请回吧,央这处不是你来的地方。”这样的女人能让人动情,但也仅仅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回望另一处的宫室,姬央冷静下来,理智地请她离开。他无意和召公抢女人,就算是主动送上门的,他也不想碰。

妙羽贴上去,“你带奴家离开吧,奴家喜欢你,奴家要一辈子伺候你。”

鲜虞国的女子热情而直接,姬央算是体会到了,礼貎地欠了欠身,挣脱她的纠缠,“央是定过亲的人,还请夫人自重。”

“什么是自重?”妙羽盯着他看,似乎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情郎,“奴家喜欢公子,公子定了亲还是可以要了奴家的,奴家不要什么名分,在这后宫里我也只是一个玩物罢了,还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玩物,早晚要被赶出去的,还不如跟了公子。”

姬央为难道:“这恐怕不太妥当,央对未婚妻情根深种,无意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夫人的厚爱,央心领了。”

“你的未婚妻不就是那个赵国的公主吗?”妙羽说:“君上要说杀了她,你便是自由身了。你对她守身如玉,她可曾明白你的痴心?照这么看来,公子其实不想让她死,对吗?”

“夫人还听不出来吗?这是央拒绝你的借口罢了。”姬央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真正意图,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功亏一篑,“央和召公早有约定,结为盟友,夫人可不能乱说。”

“那就是说,公子也想让她死了?”妙羽笑容柔媚,“这赵国的长公主据说乃是我中山国的巫女,虽然还没得到认可,但她确实是上一任巫女的女儿,且年满十六岁。你可知道,谋害巫女,比谋害君上的罪更大吗?根据我中山国的法典,若是谋害巫女,将受烈火烹油之苦,死后曝尸荒野,无论你是一国之君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涉及巫女,便是死罪。”

姬央从未听过如此荒涎的法典,巫女的身份竟比君上更加尊贵,那中山国的国君不就可了摆设。这就怪不得召公一心想除掉苏白,不是为了独占财富,而是为了国君之位,独揽大权。

“你是君上的女人,难道要做有损于君上的事情吗?”姬央微微一笑,踱步走到案几前,坐下倒茶,动作淡定从容,丝毫不受影响。

妙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君上有很多的女人,可是我姐姐只有我一个妹妹,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姐姐妙歌是巫师,曾经是前任巫女的侍从女官,自幼由巫女抚养长大。前任巫女去了赵国后,巫师们群龙无首,等了二十多年才等到继任巫女。若是他们知道,君上想杀了巫女,他们还会坐以待毙吗?”

“你想告密?”姬央抬眸,“这对你似乎没有好处。”

妙羽摇头,她的眸中有恨,“只要杀了君上,奴家就自由了。”

“你在威胁本公子?”

妙羽大笑,“奴家喜欢公子,只想长伴公子左右,其他的事情和奴家也没太大的关系。”

姬央沉思半晌,笑着抬起头,“恐怕本公子要让夫人失望了。”

他正愁找不到巫师们,可姬容却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送到他手上,这未免也太顺利。然则,这若是一个陷阱也无妨,他待苏白是真心的,拒绝妙羽,能避免与召公为敌,传到巫师的口中,也不置于坏了名声。

总之,这对姬央而言,是大好的机会。

姬容把“苏白”请回泰常殿,周到照顾,每顿一粒药丸从来没有断过。果然,在三日之后,“苏白”的身体渐渐虚弱,请了许多的大夫来看,都没有起色。是以,召公特命巫师们进宫探视。

这是巫师们第一次见到苏白,对她的感觉很陌生,只看了一眼便退出来,因为那个“苏白”已经没有半点生机,已然如枯萎的花朵,失去了颜色,命不久矣。

到了第七日,“苏白”药石罔然,与世长辞,在巫师们的见证下,由子产护送她的棺木回云中,由苏苍苏青兄弟妥善安葬。

在“苏白”尸体离开的当日,巫师们把姬央和姬容以谋害巫女的罪名把他们分别关押起来,召公大怒,可巫师们一致的决断,他无权干涉,除了发怒之外,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而苏白假扮的姬央谋士子白,也在这一天见到了传说中的巫师们。

巫师共有九人,以大巫师未喜为首,妙歌为执事,总理巫师日常事务。巫师乃是世袭之职,有子传子,无子传女,若是没有子嗣,可由近亲中挑选一人,若再无,则可收养子弟,进行教导,传袭下去。在这一代的巫师中,安平和皓冥还只是十岁的孩童,懵懵懂懂,只知跟着未喜。

“你们有什么权利关押我燕国公子?”子产拍案,“他千里护送赵国公主前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他还是赵国公主的未婚夫婿,你们怎么可以怀疑他?他待公主一片赤诚,你们这么做是想挑起邦国矛盾吗?”

未喜四十多岁的年纪,面色红润,却须发皆白,一袭白衣如雪,如谪仙一般不染烟尘。他态度谦和,就算子产咄咄逼人,他仍是和颜悦色,“足下言重了,在下只是听闻有人谋害巫女,手中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故而不得已才把公子央请来。所谓邦国矛盾,若真的是有,那也是公子央挑起的,而非我等有意为之。”

“什么人如此污蔑我家公子?”子产早得了姬央的吩咐,“莫不是那个什么妙羽夫人?她根本就是得到我家公子的喜爱,故意污蔑他!大巫师容禀,在你中山国的后宫,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一个刚到此数日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呢?某这一路跟着公主由云中往中山,公主一向健康,能吃能睡,根本不见疲态。怎么到了你们中山国,便得了怪病?”

“足下这是意有所指?”未喜还是温润和煦,一派从容,“难不成你说是太子容所为?毕竟公主入中山后,由太子容迎接,又以安置在他的泰常殿,若要说下手,他是最有机会的。但他不会这么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可就难说了!”子产冷笑,“某还以为传闻中巫师与君上之间是相对独立的,看来不过如此。君上受巫女压制多年,一直想要夺权,巫女之位空置多年,君上独享大权,眼看着公主回国继任,担心权利旁落,便起了杀心。可你们巫师们却以保护巫女的名义,嫁祸于不相干的人。前任巫女把公主交给你们,十六年来你们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却没能在她入中山时保护她,让她惨死于后宫。”

未喜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眸子,“足下想为公子央开脱,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你没有证据,又岂能随意诬蔑我中山国之君上?”

“我若是有证据呢?”子产咬牙,“我可是有证据,你可会为公主报仇,杀了那个害她的人?”

“这是自然。无论他是达官显贵,还是一介平民,只要他做了,罪名成立,便要受烈火烹油之苦。”未喜朝妙歌微微颌首。

妙歌从容起身,她亦是一袭白衣,步履轻盈,与妙羽相似有脸庞却透着一股圣洁的美好,与妙羽的艳丽迥然相异,“先生这边请。”

子产问:“去哪?我哪也不去,我就知道你们和召公是一伙的,想把我杀了灭口。如此一来,你们就能掌控中山国,霸占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

妙歌灿然一笑,“先生不是想拿证据吗?我陪先生去取,一路保护先生,先生可还满意?”

子产回眸,“不满意!你也想公主死不是吗?好把你妹妹嫁给公子央!我那晚都看到了,你妹妹深夜潜入公子央的宫室,清晨才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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