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七章:公主自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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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元宁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大长公主府,“末将接到密报,掳走长公主的嫌犯在大长公主殿下的府中,请殿下把人交出来。”

大长公主笑道:“元宁,你莫非是瞎了?这是大长公主府,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元宁俯身行礼,“回殿下,末将确实在数日之前见过那位嫌犯,她只身一人跑向殿下的住处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本宫知道你是姜氏的人,你也该当明白,本宫府中绝不会出现此人。”

元宁说:“末将接到密报,也是怕大长公主您有意外。还是请你让末将四处看看,以免此人没死,伤及殿下。”

“她真的没死吗?”大长公主心有余悸,“姜氏不是说了,已经扔到乱葬岗了吗?”

“隔日再去时,已不见踪影。”

“也好,你四处看看吧。”大长公主终于松口。

元宁带着人把大长公主府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把所有的婢女召集起来,一个个仔细辨认,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与大长公主告罪。

“这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阿妙起得比往日晚,起身找不到婢女伺候,推开门走出来,“人都死哪去了?”

元宁回眸望去,脸色微僵,“来人,抓住她。”

大长公主也是面色皆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张脸,竟发出和阿妙一样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母亲,快让这些蠢货滚开。”阿妙被团团包围,士兵们面目狰狞,手握长刀。

大长公主往后退开一步,“不,你不是阿妙,你……”

阿妙急了,“母亲你到底在说什么?”

“脸……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苏白趴在屋顶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让你传话给公子央,说阿妙约他相见,你到底把话带到没啊?”

景风也很着急,“话已经带到了,可……唉,公主你看,公子央来了。”

苏白还没看到公子央的正脸,他已经转过身,如同逃命一般出了大长公主府。

“这也太不经吓了?他又不是没见过。”苏白轻嗤,“一点都不好玩。”

景风说:“您还想怎么样?把妙郡主变成你原来的样子,引元宁来抓,亲妈都不认,公子央这趟回去怕是要直接退婚,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吗?可她的脸……”

苏白闷闷地说:“这只是开始,我又没有真的毁了她的容,你倒替她鸣不平,我十六年来所受的委屈尚且状告无门,如今还要被你们威胁,你怎么不同情我呢?”

景风语塞,望着阿妙闺房前青石板的地面上渐渐出现的六个大字,不敢置信地张开嘴,“怎么会……”

苏白随手扔了块石子下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六个大字上,“人在做,天在看。这下总该把他们都吓尿吧?哈哈哈哈。”

“那妙郡主的脸……”

“你管得还真多,再啰嗦我把你的脸也变成那样!”苏白摸出一根注射器,恶狠狠地挥了挥,吓得景风捧着自己的脸,再不敢多说。

苏白养精蓄锐,仗着自己能医好公子彦,堂而皇之地支使景风。景风也没有怨言,给她烧水沐浴,又给她做了一顿炖肉,吃得苏白满嘴油光,毫无公主仪态。

但苏白还是要挑毛病,“就不能煮一顿红烧肉吗?”

景风疑惑地问:“什么是红烧肉?”

“哈?”苏白嘴角抽搐,她原以为是这里的厨子厨艺不精,可听他的口气,像是真的没吃过红烧肉。想想她这几日吃过的饭食,不是烤的就是炖的,主食除了饼就是饽饽,连一粒米饭都没看到,更不用提新鲜的蔬果。

“红烧肉是什么肉?”景风小心求教,为了伺候好这位公主,他也是够尽心的。

苏白翻了个白眼,“算了,改天本公主再教你。去看看你家公子药汤泡得如何了,我先去睡一觉,再给他施针。”

“公主,等您睡醒天都黑了,您能看得见穴位吗?”景风不是不相信苏白的医术,而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听说过,这位赵国的长公主会医术。

苏白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理也不理景风,慢悠悠地走回她的房间。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门外的动静。

苏白听到景风把碗筷收拾好,去了一趟公子彦的卧室,停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关上门出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似乎是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连滚带爬上了榻,肩膀撞在木制的榻板上,疼得她眼泪都要掉出来。这个贫脊的异世,连张床都没有,睡觉都是像日本人一样,席地而眠。

“公主,我出去一趟,你别睡死过去,记得给公子的药汤加把柴火。”

苏白不耐烦地回道:“去吧去吧。”

然而,景风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出来了,不理会躲在暗处的影卫,悄然撬开公子彦卧房的窗子。

苏白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一个整形外科医生,致力于把人变更美,对于美的追求她总是不遗余力,尤其是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时,她会抱着学习和探讨的虔诚之心,反复琢磨和推敲。

穿越之后,她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公子彦。而公子彦没有动过刀子的长相让她给出九十九的高分,属于禁欲系的美男。这样的男人在现代相伴而生的,还有瘦削而又结实的肌肉线条,与冰山气质截然相反的满满荷尔蒙。而公子彦乃是战争猛兽,有屠夫的恶名,身上的肌肉应该很有看头,很值得研究和借鉴。

但是睡着的狮子终究还是猛兽,苏白在药汤里加了安眠定神的方子对一个随时随地处于戒备状态的人来说,根本很难起到作用,她才刚刚拉开窗子,公子彦的声音已然响起。

“谁?”

苏白毫无避讳地趴在窗台上,透过升腾的雾气,目不斜视,笑容明艳,“是我,苏白。”

横竖被逮了个正着,那就大方承认吧,反正他眼瞎。

“我来看看你泡得怎么样了。”

他的肩线笔直,线条流畅,和她想像中的并无二致,只是在肌肉线条之上的,却是一道道犬牙交错的伤痕,如同一幅水墨丹青被泼上墨汁,意境全毁。

“公主,男女有别,你这样盯着我看,不太好吧。”

苏白不以为意地说道:“医生看病人是很正常的。”

“医生?”

“就是大夫啦。”苏白仍是盯着他身上的伤痕,很认真地研究怎么把疤痕去掉的治疗方案,她记得她配过一种草药,明日给公子彦加到药汤里试试。

“如此,请教大夫,你瞧病瞧好了吗?”公子彦揶揄地笑道:“还是说公主在窗边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不如近前来看如何?”

苏白从善如流,“如此,却之不恭。”

关了窗,推开门,抬步就往里走。

“公主,公主……”折返回来的景风硬是把苏白给攥了出来,气急败坏地说:“公主自重。”

苏白皱了一张脸,“我不重,我哪重了!”

“属下是说,公主尚未出阁,不宜和男子共处一室,且还是衣衫不整的男子。虽然说赵国的民风彪悍,但我齐国谨守礼教,男女有别,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苏白剜了他一眼,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是给他瞧病的!”

“您一早已经瞧过了,也开了方子,目下依您的意思泡药汤,泡足两个时辰,才能施针。”景风记得很清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苏白说:“我就不能再瞧一回吗?”

“那也要等我家公子把衣裳穿好。”

苏白拂袖,“谁稀罕看似的,回头施针还不是要脱!”

“什么?施针也要脱?”景风两眼瞪得浑圆,“公主您的清誉不要了吗?”

苏白气得直往前走,“本公主是大夫,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公主,您不能不讲道理!”

苏白猛地回头,“道理重要还是给你家公子解毒重要?”

景风被问住了,挠挠头,一脸的无奈。

“景风。”公子彦在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不怒而威,“按公主吩咐的去做。”

景风拱手退后,不再言语。

苏白第一次施针的效果不太理想,他的各处经脉都有毒素沉积,针刚扎下去不到一刻钟,已经整根变了颜色。倘若继续泡汤施针,需要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煎熬的过程。

“你要是难受就叫出来。”

他满头是汗,下颌紧绷,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眉心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无妨。”他的声音透着倦意,细汗布满他的全身,额角的青筋狰狞凸显,可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苏白很想把他带到空间,可景风寸步不离他左右,她便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按部就班,看着公子彦承受非人的痛苦而无法施以援手。

“今日就先到这吧。”苏白擦了把汗,对景风说:“我饿了。”

景风不放心,又看了公子彦一眼,得到公子彦的许可,他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你把景风支开,是有话想对我说?”公子彦盘腿而坐,背脊仍是挺得笔直,像是一把张满的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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