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三章:你是我的后顾之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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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一直认为,一男一女同榻而眠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十,九,禁的事情,毕竟都是成年人,可她和田宗彦在一张榻上睡了大半个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白开始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不够完美,还是身材不够好。原主还不到十六岁,身材不能说好,但该有的都有,但是十六岁的少女才刚刚开始发育。用苏白的审美来评价的话,简直就是小屁孩一个,没有半点吸引力,也莫怪田宗彦没有企图心,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她赶走,开始是一盏茶的时间,后来变成一刻钟,再后来不到半个时辰都不许回来。她不过就是睡相不好,总是爱把腿翘到他身上,他也不至于这么嫌弃她。

这天醒来,田宗彦依然是小心地避开她的腿,把她赶下榻,脸上的阴郁更胜往日。

苏白恼了,团身坐起,就是不下去,嘟着嘴拿眼瞪他,“我还没睡够呢!”

“你已经睡到自然醒了,又不是我把你叫醒的!”

“我要睡回笼觉。”说完,她又躺了下去。

田宗彦只好起身,“好,你睡,我走。”

“不行,你不能走。”苏白耍赖,“你要是走了,我就睡不着了。”

田宗彦脸色更沉了,“再胡闹就把你扔出去。”

“你扔一个试试。”苏白才不怕他,除了第一次他想杀她之外。

田宗彦拂袖走了,一早上没再见过他。

四方会馆平时人很多,各国的使臣在这里办公,进行情报的交流,闲来无事就会聚在一起打打双陆,下下棋,听听小曲,总之十分的闲适。不管他们在这里做什么,赵王都无权干涉和过问,这也是苏白看中四方会馆的一个主要原因。当然,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四方会馆外,肯定是重兵把守,只要田宗彦一露面,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田宗彦的伤已大好,但他还是对外宣称伤势严重,在四方会馆悠闲的表像下仍是龌龊丛生,对他的暗杀也从来没有停歇过。他一直没有出过屋门,这天早上和苏白拌嘴,一气之下就出了屋子,看到他的人无不对他敬而远之,谁也不想惹到这位杀神。

姬央收到消息,施施然地向田宗彦走来,深秋的暖阳带着金灿灿的光芒,也比不起姬央那一袭华衣美服的富丽堂皇。

“央多次探病,一直未能得见公子,还以为公子伤势严重,不能下榻。目下看来,已然大好了。”姬央不是在问他,而是十分肯定地做出诊断,好像他就是大夫。

田宗彦并不正面回答,“我与公子央并没有多少交情,探病这种事情还是能免则免,没有必要装出情深意重的样子。”

姬央讪笑,“我与公子也算是同住多日,也算是有同屋之谊。”

“此屋非彼屋,一东一西,又何来同住之说?”若是要论厚脸皮,田宗彦觉得姬央自认第二的话,没人敢认第一。

姬央仍是面色如常,笑意迎人,“央可以助公子离开邯郸,但公子必须把公主留下。”

寒暄没有用,套近乎也被拒绝了,姬央只能直入主题。他相信田宗彦很难平安地离开赵国,他身上有伤,他能用的人也不多。照他这几日的观察,田宗彦身边除了景风,还有八名暗卫死士,景风手下是四名斥侯,专司查探消息,一共是十四个人,想要安然离开邯郸,简直就是痴心枉想。只要田宗彦走出这四方会馆,就会被赵军包围,不费一兵一卒又如何能杀出去。

“若是我说不呢?”田宗彦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没说要离开邯郸,也没想离开赵国,我是质子,理应留在此地等待齐国的召回。公子央让我离开,岂不是背叛齐国?”

“你留在邯郸还能有命在?”

田宗彦笑了,“我入赵三年有余,性命无虞,不知公子央所言又该何从说起?你这是在指控赵王待质子不周?若果真如此,公子央此举乃是挑拨离间,应为列国所不耻。”

姬央的笑意渐敛,“公子彦,央这是在帮你。”

“我似乎没有要求你帮我。”田宗彦拢了拢衣袖,“既然公子央一番盛情,但我还是要拒绝的。公主我是不会给的,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其实把话说开了,公子央你要回燕国的话,只怕也是腹背受敌。你若是带着我一起离开赵国,燕国国内会因为你与我交好而对你有所忌惮,再加上公主本身的资源,你拿到王位可以说是轻而易举。非要说谁要帮谁的话,想必你更需要我的帮助吧!”

须臾间,风云翻涌,田宗彦反客为主,咄咄逼人。

“你这趟到赵国,积极地争取赵王的支持,娶赵国公主为妻,以增加你的筹码,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没有理由空手而归。你借着我重伤,胁迫苏白答应你的条件,如此小人行径,我是不可能让你带她离开。”

“既然你都知道,就应该明白,当日若是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公子央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但我要让你明白,这里是四方会馆,你能住进来,我也能占一席之地。”田宗彦说得很明白,也很无赖,这不是你的地盘,都同样是质子,你却反客为主,这也就算了,你还想凌驾于我之上,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田宗彦仗打得手,嘴炮也很厉害,几个回合就把姬央拿下。

赵王为爱女的去世举行盛大的国丧,列国使臣纷纷前往吊唁,齐国驻赵国使臣惠渊刚从齐国返赵,带来齐王的旨意,严令田宗彦向赵王负荆请罪,以解赵国陈兵边境的危机。

原来赵王拿不住田宗彦,又眼睁睁地看着苏白跟他一同进了四方会馆,苦于无法冲进来抓人。于是他向齐国递了国书,向齐王陈述田宗彦如何与苏銮勾结,虐杀他最心爱的女儿苏白,以致于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燕国公子央失去正议亲的妻子,他百年之后无法向先皇后交代,也无法向中山国说明苏白因此突然死在十六岁生辰之前。也就是说,田宗彦的罪行,一下子得罪了赵国、燕国还有中山国,田宗彦是齐国送进赵国的质子,他的罪行理应由齐国承担。

这一次的国丧,齐王特地遣使快马加鞭,命令田宗彦必须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惠渊已近花甲,一番旅途劳顿已是疲累至极,向田宗彦宣读上谕之后,田宗彦理都不理,断然拂袖。

“公子彦,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南风和奉先着想,他们在我离开淄博之前,被大王接进宫中照顾。名为照顾,可公子心里清楚,其实是人质。”惠渊不是旁人,他是齐国的大儒,又是田宗彦妻子的父亲,在齐国德高望重,齐王这次遣他出使赵国,用意十分明显,只有他才有足够的说服力,其他人没有这个份量,可以和田宗彦心平气和地沟通。

田宗彦冷笑,“惠子的意思我很清楚,南风和奉先被留在齐国,便是挟制我的人质,这一点从我离开齐国时,南风心里最为清楚。”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顾念他们母子的性命?”

田宗彦摇头,“彦怎敢置他们于不顾,齐王所言,彦会一一照做。”

惠渊这才放心去休息,他相信田宗彦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

但田宗彦的决定遭到苏白的强烈反对,“我千辛万苦才把你弄进四方会馆,你现下要自己走出去,无异于把脑袋伸到断头台下,任人宰割。即便你想要在国丧那天出去,也不能这样出去,这是我做好的人皮面具,你以姬央的身份出去。”

“不行,我必须用我自己的身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的?”苏白不明白,好不容易等到他伤愈,只等一个机会就能逃离邯郸,他却要选择自投罗网。

田宗彦不忍去看她失望的神色,“赵王陈兵边境,意欲攻打齐国,理由是我与苏銮勾结,杀了你,因而得罪了赵、燕、中山三国,赵王为此向各国发讨伐檄文,要齐王将我交出,若是我不出现,四方会馆也会被夷为平地。除此之外,我在齐国的妻儿……”

“卑鄙!”苏白义愤填膺,“他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我还活着,活着好好的,他怎么能凭空捏造我的死亡,这也就罢了,还栽赃给你!”

太无耻了,杀了亲生女儿,亲了为他生下一双儿女的情人,赵惠王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就因为她可能不是他亲生的?就因为她可能拥有中山国的宝藏?

“四方会馆已经不安全了,今夜你和景风先行离开,在邯郸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打铁铺等我,我会尽快与你们会合。”

“我不去!你不走,我就不走。”苏白执拗地坚持。

田宗彦安抚道:“这几日我已经让死士陆续进入城中,定会护你安然离城。若是你仍留在四方会馆,我会走得不安心,会有后顾之忧,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尽力一搏。你等我三日,三日后我去找你。”

苏白扑进他怀里,“我不,我偏不走,你要是没了我这个后顾之忧,还会有命在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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