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四章:对不起,我不能要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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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接待过很多难缠的客人,对自己的容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每一次和他们的术前交涉,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时候苏白会想,她这么执着于一场手术结果的成败,其实也一种偏执。她也可以放弃不去做,不必求得任何人的认可,她在业界已经是稳坐头把交椅。可她就是喜欢和自己较劲,挑战一切的皆有可能。

穿越到这个异世后,前途渺茫,她入赵王宫,查清事实的真相,可她还是想继续查下去,因为总觉得背后有太多的迷团,每一个看似无害的人都有着意想不到的算计和阴谋,而背后的那些龌龊也是苏白平生初见。

父亲谋害亲生女儿,姑母算计侄女,表姐妹其实是亲姐妹。

苏白的三观早已经碎成一地的渣渣,可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用实际行动,继续拉低苏白的三观值。或许是因为她对赵王、对苏銮、对阿妙,没有那份所谓的骨肉亲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会觉得恶心,并未真正伤及她的内心。可这一次阿妙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且不说田宗彦对她的居心叵测,但他至少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他就是有目的的,他就是想利用她。苏白对他有一份难以言说的信任,因为他的坦诚,因为他称不上君子之风的磊落,因为他身处逆境而不认命的偏执。用苏白的话来说,讲道义的坏人也是值得尊敬的对手。而田宗彦正是这样的一种人,可恶之余却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就是这样的他,遭遇了最可耻的陷害。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可以用尽各种办法除掉他,却不是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他。

苏白不愿意看到用药控制别人的手段,尤其是利用每个人最为脆弱的身体反应。

景风一边狂奔,一边向苏白解释原因。他收到消息赶到客舍时,已经来不及了,今日的晚食送得特别早,似乎是阿妙特别关照过的。田宗彦当时有所警觉,但他现下是个瞎子,苏蓉又百般殷勤,他不能过于强硬地拒绝。

“是不能拒绝,还是不想拒绝?”苏白胸口发闷,脚步仍是飞快,“苏蓉呢?”

“被我打晕了。”景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早年随田宗彦征战,见惯了血雨腥风,可后宫不见烽烟的战争却是他想象不到的。他解决不了,只能乖乖向苏白求助,而他并不知道苏白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

到了华延殿,苏白把景风留在殿外,“谁来也不许他进来。”

“可是公子他……”景风不放心,“你不会把公子怎么样吧?”

苏白磨牙,“你不是应该问,你家公子被下了药,会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不觉得你把一个丧失理智,被欲、、望吞没的男人送到我的寝宫,是十分不合适的行为吗?”

苏白气结,在景风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景风红着脸说:“不是我送来的,是公子坚持要过来找你。”

“所以你意思是,你家公子自愿委、身于我?”苏白目光如灼,“我能拒绝吗?”

还没等景风反驳,华延殿内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苏白撩袍冲了进去,把门紧紧地关上。

殿内已是一片狼籍,田宗彦似乎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以保持头脑的清醒。从他脸色的绯红程度和双眸的充血情况来看,那个名为“满堂春”的药药性十分霸道强劲。

田宗彦看到苏白走进来,广袖一挥,熄了殿中的烛火。

陡然的黑暗让苏白猝不及防,脚底踩空,狠狠地摔了一跤,“靠!你不会提前说一声吗?”

“看不到任何人,我会更容易控制住自己。”田宗彦的声音沙哑而破碎,“你听着,你找一条绳子把我绑起来,在开亮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我,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让景风来,景风要是不肯,你一定要让他照做,我相信你有办法。”

苏白不太能理解,“为何不让景风直接把你绑了。”

“他只会把我送到城中某一处青。。。。楼妓馆。”

这确实是景风会做的事情。

“而且在你这里,我应该是最安全的。”田宗彦的声音因为克制隐忍而发颤,“赵王不想让你和我有任何的瓜葛,若是你我之间有了苟且之事,他也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苏白惊讶于中了满堂春的人能有如此清醒的头脑,姜后说过满堂春没有解药,但她觉得田宗彦就是那个不需要解药,依靠强大的自制力就能化解的异类。

苏白寻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借着月光的朦胧光影,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手掌贴着他的前额,柔着道:“很烫,很难受吗?”

田宗彦瞳仁猛然一缩,奋力拍掉她的手,身子往里缩了缩,“离我远点。”

苏白并没有照他说的做,步步紧逼,“你告诉我,赵王为何要这么对我,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成全你,把你绑起来。”

“苏白,你这是在引火烧身!”田宗彦气息不稳,每一个吐纳似乎耗尽心力去压制,“你难道不知道满堂春是何等霸道的女眉药吗?服用一颗能夜御四女,不眠不休,唯有精疲力竭,方能把药性都发散出去。”

“这么说来,公子央眼下和阿妙……”

田宗彦恼了,“你还不忘公子央?”

苏白只是下意识地想到姬央的处境罢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田宗彦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你还不明白你现下的危险吗?我若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是我唯一的发泄对象。而一旦发生了什么,你就只能跟着我,无名无份,不被赵国认同,甚至你永远恢复不了你长公主的名份,连你两位兄长都会唾弃你的所作所为。你想这样吗?”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真相。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到处寻找,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从你身上寻找是最快的途径,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苏白又再度靠近他,借着殿中光线不足的掩护,她的手再一次覆上他的额头。

而这一次,田宗彦没有拍开,而是借势握住,把她往身上一拉,就地翻身,将她扣在下方,“我警告过你,我很危险,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可你不能一再地挑战我的理智极限。”

为了增强说服力,田宗彦强势地吻上她的唇,毫不留情地叩开牙关,肆意地掠夺,无情地扫荡,似要把她拆骨入腹。

“知道危险了吗?”田宗彦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迫使自己从那片柔软的唇上松开。

苏白被夺走全部的呼吸,脑子一片空白,他所谓的危险,她却感觉不到,她更愿意趋从自己的心,“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跟了你,从此天涯海角,你在何处,何处便是我的家。”

与此同时,客舍的西厢传出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女子的声音高嘹婉转,男子沉声闷哼,配合着床榻的摇晃,就算是宫人也要退避三舍。

姬央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悠闲地坐在庭前台阶上,百无聊奈地数着天上的繁星,唇边尽是嘲讽的冷笑,犹如寒夜里突降的冰雹,寒彻心骨。

“公子彦去了何处?”姬央对着暗处发问。

有人回道:“属下不知道。”

“那么一个大活人让你看着,你都能看丢。他是一个瞎子,行动不便,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丢了。”姬央声音低沉而危险,“苏蓉呢?”

“蓉公主去了华延殿,在殿外闹了很大的动静。”

姬央恍然大悟,“原来公子彦去了那里,走……去看看,绝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田宗彦天人交战,软玉温香在怀,身体内的热度只增不减,若是换成另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全身可退,可她的手臂如同水蛇一般缠在他的颈间,少女独有的芬芳浓烈汹涌,他的理智早已溃不成军。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田宗彦也很难说清楚。她总是很鲁莽,但有时候她的心思又极是缜密,他小心防备,偷偷在暗处观察她,可她却在独处时安静而又冷漠,呈现出两个不一样的极端。在她身上,没有列国公主的傲慢无礼,她总是笑脸迎人,连偷看他沐浴被抓现行也是笑得很无耻。在她的世界里,他看不到怨天尤人的悲伤,顽强如杂草的性情,成了他晦涩天空的一缕阳光。

他不能,也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他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没有必要再把她拖下水。

“去叫景风。”田宗彦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身体渐渐抬高,“殿外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进来。”

苏白执拗地拒绝,“不去,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否则……”

一阵裂帛声划破夜的寂静,田宗彦低下头,看到的是大片的雪肤展露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思议。

精致的锁骨,柔嫩的肌肤,轻启的唇瓣,温热的呼吸,都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此时的田宗彦倒宁愿自己还是那个目不能视的瞎子,看不到也就不会不受控制。月光下,田宗彦看到自己的手覆上那片雪白,握刀的粗茧粗暴地辗过那处柔。。软。

但他没有多做停留,火热的掌心断然抽离,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苏白,对不起,我不能要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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