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一章 夜之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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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马过隙,离魔渊大战已过去了近半月有余。

此刻的马厩依然安静,没有一丝嘈杂。一个瘦小的黑甲汉子正在认真的晒着草料,他的一双手仔仔细细拨拉着,将**的草渣从一股股干草中理出来。他的旁边有个灰衣男子则醉醺醺爬在一张铺满草料的木桌上,男子的嘴角似乎还有一丝丝口水滴答着。

“李群,星河醒了吗?”院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

李群正是那个瘦小的汉子,他头也没回便知道来者是谁。他依旧仔细地理着草料,缓慢开口道:“没有!”

“那你为何不劝劝他?”来者是舒怡,她皱着眉头,一脸埋怨的对李群说。话出口半晌却不见李群回答,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恼怒,而是静静的走到那个灰衣男子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拭去他嘴角的口水。她的眼中泛起点点泪光,慢慢的靠在了男子的背上,静静的呆着……

自从李群告诉了星河那句诗,星河便昏迷了一天一夜。待他醒来之后,便纠缠了李群一天,然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接下来的便是郁郁寡欢的两天,不知啥时候星河又拿出了一坛老酒,和李群喝了整整一天。这老酒的出现便成了星河每天的主要工作,整整十天,星河再也没有清醒过,一直喝,醒了喝,醉了睡,谁也不理。

李群没看也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很同情她,这女子很痴情,只是当事人没有察觉,或者说只是装作不知道。最初,他也很喜欢这女子,喜欢她的美艳动人,喜欢她的直率和纯真,但是女子很清楚地告诉他,自己喜欢的是谁。他释然了,因为自己和她相比,真的是癞蛤蟆和天鹅。

不知何时,两人在打闹中成了朋友,他经常调侃她自己有个假师娘,而引起她的恼怒。他很爱看她害羞的样子,也只有在那一刻,舒怡才不会动手,只是红着脸,跺着脚,一副害羞小媳妇的表情。

但此刻,他心有点痛,就是那种隐隐作痛。他明白是自己喜欢她的缘故吧,所以才会这样。他也知道星河艰难,因为一次喝醉了,星河朝着舒怡吼道:“你懂我吗?”

那次,舒怡哭了。李群第一次见她哭,没等他上前安慰,她便面带梨花带雨地跑开了。

那次,李群对星河说:“对不起,师傅,我要欺师灭祖了!”

那次,李群痛揍了星河一顿。星河没有反抗,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只是轻轻的说了句:“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投入他人的怀抱的那种酸楚吗?你知道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只是一场肮脏的交易,而你却不能改变的痛楚吗?像不像你现在的心情?”

那次,李群真的迷茫了,第一次如此迷茫和无力!他明白星河是个有故事的人,是个有着悲伤故事的人。但很快,他的同情心便被星河击破。星河只是在他楞住的一瞬间自嘲了一句:“呵呵,现在的这点痛,配合我的痛相提并论吗?”

那次,星河被揍的很厉害,面对着有玄照实力的李群,他被揍得天昏地暗,至少他的感觉是这样。

那次,李群才知道星河在秦殇军中有多重要。在他揍得起劲,打的解气的时候,秦殇将军出现了,见到凌乱的现场,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怒气冲冲将李群打了个半残。接下来的几天,但凡是见到他的黑甲军都会揍他一顿,要不是他在大战之后有了明显的长进,估计已经魂归故里了。

事后,舒怡先是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然后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对他说:“谢谢你替我出气!”

舒怡揍了他之后的第二天,他发现,黑甲军也不揍他了,只是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不再理他。于是,他又回到马厩,然后静静的偷懒。令他奇怪的是,这次不管他干什么,只要是不打扰星河喝酒,没有任何人找他麻烦。他也乐得清静,慢慢开始回忆星河教他的赤血战歌以及一些法门。

在此期间,舒怡每天都会来看望星河,静静地趴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偶尔也会指点一下李群的修行。

这十余天天发生的事让李群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宽了。于是,他便学着之前星河的模样,在马厩的院子里晒起了草料。没想到,仅仅三天,他的心境似乎突破了,他感觉到体内有一道道气流顺着他体内的经脉循环往复。在此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问星河,星河在迷迷糊糊之间说了句:“哟?玄照大圆满啊!不错,不错!”

看着话还没说完便瘫软的星河,李群哭笑不得,但他心里更加感激星河了。至此之后,他便在这马厩中晒草料,很悠闲,也很认真。

但是,不知何时,每当看到舒怡那一副悲伤的表情,他总会有些心痛。他知道,心里的那块地方仍旧有一丝她的影子,但他不会去表达爱意,因为当他看到舒怡那副娇羞模样时,心里同样是开心,而不是黯然神伤。所以,他知道自己已经放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正当李群准备进屋再去取草料时,舒怡来到他的面前,俏生生地说道:“将军让你跟我去护送阵亡将士的尸骨。”

李群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两人一起看了看星河,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夕阳渐渐西下,星河的双眼动了动,猛然睁开。他觉得头很痛,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着空落落的。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发现空空如也。于是,他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准备去取酒。

忽然,他觉得身边有个人,往后一跳,立刻转身一看:赤面蓝衣黑甲,窈窕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秦殇,你来了?”

“嗯,到了半个时辰了!”秦殇缓缓地揭开面具,一张精致的脸上也满满的是无奈。

她缓缓拿出两个小酒坛,一个抛给星河,一个自己打开,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然后慢慢坐在木桌边。星河没有客气,一把拍掉酒封,也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不多时,他们的身边便横七竖八躺着十余个酒坛。这些酒坛中,八成是秦殇喝的,星河倒没喝多少。他望着秦殇,眼神中有点恍惚,呆呆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发生了什么事?”秦殇轻轻地问了一句,然后又咕噜咕噜的将一坛酒喝完。

“夜雨珊出事了!”星河轻咳一声,在说完之后,右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什么?这怎么可能?释天泽干什么吃的?他可是……”话没说完,秦殇便看到一个水滴状的吊坠,立刻震惊了。她知道这吊坠意味着什么,因为当时星河将这吊坠给夜雨珊戴上的时候她在场。那时,星河说过,吊坠只有到了性命堪忧的地步才能取下来。当时夜雨珊的丈夫释天泽也在场,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边附和着说好。

此刻,这吊坠却在星河手中,说明了什么?夜雨珊有难,而且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星河怎能不急?可他如今的样子却是没了办法,所以才气急攻心。秦殇此刻明白了星河的苦楚与难处,她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拿出一坛酒,和星河一碰,两人相视一笑,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这一笑,很苦涩。两人各怀心事,喝酒的速度便降了下来……

“需要我帮忙吗?”又喝了半晌,秦殇还是开口了。

“需要,但不是现在!”星河思考了一下,没有推辞。

秦殇闻言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需要的时候给我说!”

此言一出,两人再次相视一笑,笑声豪迈,荡漾开来……

不知不觉,月已高挂,银辉遍洒大地,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无比愉悦的夜晚。

月下,两人对视而引,好不自在,只是这自在之下有着淡淡的忧伤……

院外,一个黑影悄悄隐没,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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