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却还是输了。

输的是什么？

提起当年莫熙与西凉的一战，所有人都会摇摇头，没有人愿意提及当年的惨痛。

入了莫熙军帐，莫莲因为手脚麻利被派到了二等军官那伺候。

刚刚入军帐莫莲其实心里是有忐忑的，听同行的人说是那位军官点名要他所以他再被派到这里来了。

那位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莲心里泛起了嘀咕，以前虽然常去莫莲西凉军队，但是平日里自然和战时的气氛不同，更何况西凉与莫熙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那是中原与西域的差异吧，不仅仅是民俗，不同的是心吧。

其实走在军营中，莫莲的心情是复杂的即使过了一些时日他的心还是复杂的。

一个是养育了他的故土，一个是未来的母国。

莫熙和西凉。

两者择一，莫莲虽然在穆萨仁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西凉是他的国家。

但是对于莫熙他始终是放不下的。

在莫熙的回忆虽然说不上多愉快，但是那里至少抚育他长大，至少给了他一个缭乱，给了他一段爱情。

虽然这段感情五味杂陈。

但是莫莲想这段感情给他最多的是成长。

而缭乱那个人给自己最多的是亲情的弥补。

莫莲越想越多，等到了军帐前才回过神来。

“进来吧。”

那人的声音清冷，隐隐的透着冷硬让人清楚的感受到了。

莫莲走了进去对着眼前的人行了个礼，这才半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大量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的容貌俊朗，最漂亮的要数那双眼睛，只消一眼便已沉醉，这般漂亮的眼睛无端的让莫莲想起了当初的那个人。

那个人。

可是眼前的人虽然容貌俊美，但是对于艳冠倚翠的缭乱显然是不如的，甚至可以说是差远了。

“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声音依旧是冰冰凉凉的，莫莲那半抬的头也像是害怕一样低了下去。

“我叫顾雪寒。”

“顾雪寒？”

莫莲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因为我出生在雪夜，所以父母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顾雪寒。”

那个男人似乎笑了笑，他看了看躲在一旁畏畏缩缩的莫莲道，“我叫萧落，看你的样子也比我小，就叫我萧大哥好了。”

“萧大哥？那怎么行，您是将军才对啊。”

“你说的也对，在外你就称呼我萧副官，对内我就是你的萧大哥这样可好？”

莫莲也知道自己再这样推辞下去也只会引起那人的反感。

他的心里不是没感觉到奇怪，毕竟这个叫萧落的副官从表面上来看绝对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冷面的男人却对他温柔相对，莫莲可不会自恋到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大到易了容都有人喜欢甚至是一见钟情的地步。

他也只会想到底这太过顺利的开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但是敌明我暗，现在即使是他已经被发现了也必须硬着头皮去演这场戏。

已经跟萧落相处了几天，莫莲感觉萧落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冷情。

甚至说他并不像外表那么清冷。

虽然外表冷漠，但是萧落这个人对人倒是很温和的，这样的人无端让人想到了一个人。

八王爷莫忆萧。

到了西凉之后似乎好久都没有提到那个男人了。

似乎只有在每年祭拜缭乱的时候他才能下意识的想起这个男人，想到要错开两人祭拜的时间以免尴尬。

莫忆萧是个温柔的人，那双温柔的眼睛是堇颜夫人当初赋予的温柔种子。

那位尊贵的王爷对着谁都是那么温柔，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心却远的谁都无法触摸。

或许以前曾有一个人待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没了。

被他亲手抹杀了。

一个外冷内热，一个外热内冷原本是毫不相像的两个人，但是莫莲却莫名觉察出了两人的相似。

那种感觉或许就像是影子一样 吧。

“雪寒，在想什么呢？”

萧落的声音将莫莲拉回了现实，他对着萧落笑了笑，“大人这几天似乎很高兴，是王爷和监军大人找到了驱逐西域蛮子的办法了么？”

“都说叫萧大哥了。”

萧落笑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两根细细的线，明明是那样冷漠的一张面孔却因为那个笑容显出了些许妩媚。

竟然让莫莲都看吃了。

诚然，莫莲自己就是个绝色美男的样本，缭乱，寒兮，紫宸，紫庭甚至是莫忆萧和莫寒都远比萧落要出色的多。

但是莫莲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注定是有夺人眼球的资本的。

“你想知道么？”萧落的话问的很轻甚至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但是莫莲却觉得里面的含义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是他却偏要含糊过去，“大人们打仗哪里是小人能插手的，雪寒只愿我莫熙得胜永远驱逐蛮子让他们再不敢进 犯我国。”

“你是这么想的么？”

萧落的眼睛眯了眯，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线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

“这个世间弱肉强食，当年的莫熙国力强盛，先皇杀伐果断，当年莫熙与西凉为何一战？当年的西凉可有进犯莫熙么？ ”

萧落潜在的台词，莫莲心里也明白，人都是自私的，得到的多了也就生了私欲。可是人民知道的总是少的，统治者永远都会粉饰太平，他们总是把各种各样的矛盾推倒对手身上，尽管这个对手何其无辜。

“萧大哥的意思是你……”

有些话莫莲心里明白却也不敢说出口，萧落看着莫莲，他冷漠的脸上残存的笑意并未收敛。

“古来征战几人还？即使那是荣耀说的好听是为了国家而战，也没有几个人会喜欢战争，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从不会过问国事，甚至不太会关注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他们在意的不过是吃饭穿暖四个字而已。”

萧落的话似乎敲醒了莫莲，但是，莫莲心里也明白不管怎样西凉和莫熙的仇恨是一早便累计下的。

矛盾总会有爆发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讲一战莫莲的心还是向着西凉的。

这个给过他最多温暖的地方是他不惜性命也要守护的。

莫莲想萧落也好，他也罢甚至是千千万万的民众，他们在乎的不过是对他们而言无法割舍的重要存在。

这样的存在只是个小小的个体，可是这样的个体，千千万万个个体就构成了一个国家。

为了家国天下而战不过是为了心中某个重要的人而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