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那股黑色气体的修为正在逐渐强大,增长速度特别的快。我有些害怕,怕他过于强大,以至于身体这一躯壳无法承受两缕灵体,最后我会被挤出体外,身体被其占据。

按他这进展,要恢复昔日的威风,五十年绰绰有余。我开始替凤泫感到担忧,魔尊一旦恢复,定会报仇雪恨。凤泫五十年前虽战胜过魔尊,但五十年后不一定一样可以,若是战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顿时只感觉心烦意乱的,整个人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魔尊,利用完我以后,你便会杀了我对吗?"我问。尽管心里早已有数,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他不耐烦地深吸一口气,语气随意地回了一个"是"字。

"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吗?"我仍不死心,或者说是不甘。

"你就不能安静点?"他不答反问,听那浮躁地语气明显是在压抑着欲爆发的怒火。

"可以,你先回答我。"我倒是不怕他发火,语气平淡。不过皮肉之苦,我倒无妨。

"有!"他像是忽然想起些什么来,重重地应了一声。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不怀好意的语气。

我一听,像是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不过再转念一想,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本转忧为喜的心情又回到了原位,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来:"说来听听。"

"做本尊儿媳!"他惜字如金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询问时声音都不禁放高了几分贝。

"你聋啊,好话不说第二遍!"魔尊气势汹汹,大呼小喝地说道,最后冷哼一声便不再作声了。

……

我当然不聋,那这般说,刚刚我并没有听错,反而是清清楚楚的听到魔尊所说的回转的余地,便是做他儿媳!

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魔尊大声吼道,语气严肃认真,不容半点置疑。

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而且他恐怕也没那闲工夫与我开这种玩笑。仔细一想,魔尊的儿子……不就是锦霄吗?他的意思是让我嫁给锦霄?!

我惊魂未定,失神的看着前方一片黑暗,脑海里魔尊的话语一遍遍回放着。

"为…什…么…"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因为喉咙的干渴,所以此刻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几分沙哑的。

我确实被吓得不轻,大脑一遍遍的捋了捋,就是捋不通,差点就得短路,最后干脆就不再胡思乱想这伤脑的问题,还是直接问比较方便简单。

"因为你真的很像她。"魔尊语气沉长的答道。

这话我听得不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有多像?"这不是重点,但我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沉淀已久的疑惑与好奇,问了出口。这到底是该有多像,以至于每个见过漫尘与我的"人",都会这么说一句。

"眉眼,鼻子,嘴唇,双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出她的气息。"魔尊很是认真地回答道,继而又以嘲讽地语气笑道:"也难怪凤泫那臭小子把你看得那么重要。"

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随口一说,最后一句话正好刺中我的内心,让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得低落起来。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着那位名叫漫尘的女子的气息吗?

我开始对凤泫对我的感情产生怀疑,没了以前那般坚信。我不傻,魔尊都说得这般清楚明了了,我没有理由再坚信不疑。而且,我觉得他没有骗我,那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真的…那么像?"我失魂落魄的再次发问,仍有些不甘。

我自然不希望凤泫只因我与他曾深爱过的女子长得太过相像,所以才那般对我,才说爱我,才让人……替她孕育他们爱情的结晶。这样的欺骗,我脆弱的心脏承受不来,我宁愿他一开始就对我坦白。

"不。"他否决道。

"哪不像?"对于他的回答,我并没有任何一丝喜悦之情。因为我知道,我与漫尘只不过相似,再像的人也不是同一个人,总会有不同之处,没有谁会完完全全一模一样,这想必凤泫也清楚。

魔尊寻思了一会,总结道:"你身上,没有她那骨子威严雄风,你的眉眼虽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没有她那般深邃犀利。"

威严雄风。

是啊,魔鬼两界大战之时,她曾与凤泫并肩作战,最后却不幸死于魔尊的魔掌,落得个灰飞烟灭的凄惨下场。不过就连魔尊这一高傲的物种都会用威严雄风四个字来形容,想必这女子也不简单。

思绪都扯远了。

恍悟过来后,赶紧收回对漫尘的好奇之心,回归正题。

"我并不是真正的"她",就算我愿意嫁,他恐怕也不愿意娶吧?"

锦霄也喜欢漫尘这我是知道的,或许亦是因为我长得与其相似,所以他才会待我较好吧。其实就算他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同意嫁与一个我不爱的男子。

"有一个念想总比没有好。"魔尊缓缓开口,意思明了,"你若不同意,我也只能来硬的了。"语气无奈却又透着几分戏谑。他能听到我内心的想法,这次也不例外。

一听他说要来硬的,我确实有了些许慌乱。但话就如他所说的,有个念想总比没有好,锦霄恐怕也不会拒绝。又转而想起了凤泫,他……恐怕亦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念想罢了吧。

我没作声,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我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后悔当初就不应该问他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下反倒是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那就算你默认了。"见我久久没有下一句话,魔尊语气淡然地说道。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否决,他继而又道:"本尊要修炼,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再打扰我!"语气霸道,不容置喙。

我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并不是被他给吓着的。我的内心因为凤泫完全变得复杂而又烦乱,对他是无比失望,所以就算此刻魔尊要我做他的儿媳,我对此也是不以为然的。

自暴自弃罢了。

"妈妈……"小凤鬿忽然开口唤了我一声,语气隐隐带着哭腔,等我微微低下头去看他之时,那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祈求道:"妈妈不要嫁给别人,妈妈不要抛弃小凤鬿,妈妈不爱爸爸了吗?"

他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泪水就如一连串珍珠一般,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哭声悲悲戚戚,让我心头揪的一痛。

赶紧摇了摇脑袋,急忙否决道:"妈妈怎么会抛弃小凤鬿呢,妈妈不会抛弃小凤鬿的。"看他哭得这般悲切,我不由得鼻子一酸,却还是强硬的将悲伤的心情给压制了下去。

"那妈妈会不会嫁给魔尊的儿子,做他的儿媳?"他再次哽咽着发问,嗓音略有些沙哑,许是哭的。

听到我那句"不会抛弃"的话,哭声倒是没一开始那般洪亮了,但泪水仍是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我被问得语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魔尊隐忍不住心中地怒火,破口大骂道:"不许哭,吵死了!"

这一次倒是没有震住哭闹的小凤鬿,反倒是"哇啊"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个劲地哭喊,双眼紧紧闭,泪如泉涌,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许是孩子惨绝人寰的哭声激起了我母性的本能,满心的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魔尊便是一声近乎咆哮地怒吼:"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眉头紧蹙,眼里满是杀戮的气息。这恐怕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吼得那么厉害。

欺负我可以,但是欺负我的孩子,那就绝对不行了!

我这一声怒吼效果不错,他冷哼一声,没打算与我较劲,便暗自修炼去了。小凤鬿倒是没想到自己一向温和的母亲会有这般严厉可怖的一面,顿时也有些愣怔了,嘴里却仍旧发出低低的抽泣。

"宝宝乖,不哭了,也累了吧,睡会好不好?"我看向他时,面上早已换上一副亲切温和地淡笑,柔声说道。

他似乎仍处于震惊之中未完全回过神来,只呆呆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更没有任何表情,抹了抹眼泪,便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我心疼的看着自己腹中的胎儿,泪水不自觉的溢上眼眶。

他是无辜的,只可惜投错了胎,明明还那么幼小,却偏偏要与我一同承受这般苦难,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静静看着他那稚嫩的小模样,不禁有些出神。

双眸紧闭,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面色却有些太过苍白,显得毫无血色。

模样这般精致好看,煞是惹人喜爱。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