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零六章 反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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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和青衣一起跑向寺外,圆空呆在殿内,他现在颇有些大师的风采了,对诸事皆心定不乱。果然有人躺在入寺的台阶上,已经昏迷了。青衣翻过他把脉,对横空摇摇头。横空也无什么留恋,二人转开准备叫人刨坑埋人,突然脚下的被人攥住,横空回头,是这个将死之人留有的一丝气息,他只留下两个字:来了……。横空蹲下看他的模样,这个人是那天在寺外潜伏在大户人家里追踪蓝丁儿的人之一。来了,谁来了?来了什么?

横空回寺后对圆空说,来了。

圆空说,既来,则安。

青衣一个劲地问,谁来了?

横空说,想来的来了。

青衣一头雾水,见少爷脸色不佳,也就不问了。总之,他觉得不会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

他趋前一步说,少爷,还要见下花木兰吗?可以让朱砚他们……横空扫了他一眼说,怎么,要我留遗言吗?青衣说,少爷不逼强撑着。横空说,有时候见了不如不见。不见时万分想念,见了,又不知说些什么。那少爷写信吧。青衣给他铺好纸。横空提起笔,想了想,写道,念已久,恐伤心,近日干旱不曾下雨,不知花儿开得可好?另舍妹不知常去否?若见之,请珍重。青衣瞧这内容不伦不类的,他也不想深究,毕竟感情的事只有相关的人才懂。他把信折好辗转交给朱砚。

花木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字似乎刚劲了,可又透着说不清的力道在里面。她看着看着竟流泪了。小佩急忙上前,花木兰说,这字呀,就是不能看太久,久了眼睛生疼。小佩不语,她最近颇得小童的真传。知道很多时候说了不如不说,说多了全是罪。花木兰也正是需要他们少话的询问。问了,她必定会漏底。小佩把信帮花木兰收好了,一切收拾利索了,方低声说,小姐,主子一会可能过来呢。哦,花木兰正正神,你看看我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小佩说,小姐别再哭了就没事了。

花木兰说,他来了必是连哭的时间都没有的。

小佩说,小姐随时喊我。

花木兰说,放心,我有分寸。

小佩说,那茶和点心还上吗?

花木兰说,上吧。

小佩退出去,正碰见前来寻她的小童。小童说,主子马上到了。小佩说,知道了。小童抓住她的衣袖说,小心些。小佩说,我在这守着,你也别走远,到时好照应着。小童说,我竟有些担心。小佩先笑了,你何时竟如此胆小了,若知此,我可央求小姐先退了你。小童闷一会又说,情形不是从前了,还是让小姐谨慎些。小佩说,没到你死我活的时候,小姐不怕,我们怕什么。死了都是鬼。小童握握小佩的手。小佩松开,竟是那日她的手帕。洗净了,全是淡淡的香。她嗅嗅,神情瞬间放松了。她的脸有些红,对小童说,这个不是应该你留着吗?小童说,你今日用完了再还我便是。小佩不解。小童解释说,这帕上有迷情香。什么?我刚才……小佩惊起来。小童说,没事,你要倒了正好倒在我怀里。我不会非礼你的。你……。小佩一急满脸绯红。会误事的,小姐一个人不行的。小童又掏了一个小瓶放到小佩鼻子下,使劲嗅两口,小佩大口喘气。心里却恨透了这个人,她故意踩到小童的脚,装不知,使劲踩他。小童也不喊疼,悄悄说,你把这个帕子放到小姐屋里,就装作是你不小心遗的。到时候即使被发现,主子也不会疑心到小姐身上。这种东西主子是看不上眼用的,所以小姐也不会用。

小佩有点明白了。她赶紧松开脚,脸依然更红。

没事,小童跺跺脚,很大度的样子。

小佩正寻思要不要问他,小童说,去办事吧。你的脸像火烧云。小佩扭头跑了。再不跑,晕倒的会是她。

准备齐全,主子却没来。花木兰听到只是歪了歪神,倒是小佩有些焦心。她说小姐,不会是主子有所察觉吧?花木兰堵住她的嘴,命令把东西撤下,恢复原样,不要让人看出任何异样,小佩赶紧收拾。茶倒掉,茶具清洗干净。旁人看见,也恍若是主子不在意这个人,冷落了她而已。

花木兰自己吃了饭。小佩和小童把剩下的吃了。小姐要睡了吗?小佩问,花木兰说,尚早,把信取出来我再看看。小佩去取来。花木兰却立即拿到烛火上点着烧了。小佩上前一步又退后。她管不得此时的小姐。小姐的心是难过的。在意的男人要不得,不在意的男人却每天要假意奉承着。这日子真是难熬啊。

花木兰装着很轻松,透过火光还能看见几个剩下的字。等到火快烧到她指头,她才放手。小佩用手帕把烟扇掉,想点香熏一下,花木兰不让,说开窗吧。小佩开了窗,远远的,似乎能听见笛声。很隐忍。小佩说,难道是主子?花木兰说,他去了哪里?

小佩说,没去花房。

花木兰说,刚回来就去花房似乎太明显了些。或者他早已经去了,我们未得知而已。现在他在哪里?

小佩咬咬唇说,去了“死人洞”。

哦,花木兰瞬间懊恼,真是灯下黑啊。为何她就没想到呢?

她拍了下自己的腿,小佩赶紧过来,小姐哪里不对劲啊?花木兰说,没事,陪我到外面走走。小佩要关窗,花木兰说,开着吧,回来再关。小佩扶她出去。

天还亮着,未黑完。

“死人洞”的护卫多了,花木兰和小佩也不能近前。主子办起事来是不留情面的。花木兰也不敢太冒犯。她对小佩说,悄悄滑下去,不要让人发现。小佩不会武功,只得慢慢地往下蹭。身上的衣裙都染了脏,花木兰说你赶紧回去换掉。小佩说,小姐我不放心你。走吧,带着你反而受累。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你回去后,关上窗不要出来,在屋里等我。若有人问,就说我睡了。好,小姐,你自己当心。行了,快去吧。花木兰推了一把小佩,把她推到平地上。

小佩跌跌撞撞地走了,花木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一直等到有人从“死人洞”出来,护卫也跟着走掉一批。她四周察看了一番,然后悄悄地回去。小佩正在屋里等着焦急。等摸到花木兰的手后,她才松下一口气,身上却湿透了。她说,主子派人来问了,她只能说小姐睡了。但门外的人仿佛等了很久。

花木兰说,走了多会了?小佩说,小姐回来前。

花木兰说,你辛苦了,把气喘匀了,停一停再去休息。我怕人还在这附近。

小佩说,小姐,怎么主子这次回来仿佛连小姐也不信了?

他本来也不信。花木兰冷冷地说。

小佩说,小姐不如早些离开吧。回府或许要看夫人脸色,但总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胆的。

花木兰说,回家,我哪还有家呀?

小佩说,夫人不敢撵小姐的。

花木兰哼了一声,不作答。

小佩说小姐渴吗?我倒些水吧。花木兰说,好。

水倒来,她却忘了喝,放到凉了。

晨起小佩给花木兰梳头,感觉涩了,花木兰说,洗头吧,正好头也疼了。小佩赶紧去打水。以前水里都会有花瓣的,自从那次之后,花木兰就戒了。

小佩还用老法子,用从府里带来的小姐一惯用的发油。洗干净了,天也正好,花木兰仰着头晾头发。小佩找了顶大扇子给她遮着眼睛。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一刻。突然感觉有股力量向她倾斜,她不动声色,却听小佩隔老远就喊,呦,主子,您怎么来了?自个来的?我去给您搬凳子。花木兰知道小佩的心思,她也不好再僵着,睁开眼说,怎么悄没声来了?也没个人跟着。主子说,看你难得好兴致。花木兰说,那也得看是对谁了。他眯了眯眼,抓过她的手,看了看,又放下了。说,有些瘦了。是了,花木兰说,换作小户人家的娘子,怕是已经上吊自杀了。为何?他不解地问。连个男人都守不住,自然是没脸活着了。他听了,心里却甚是开心。这是平常夫妻间的拌嘴,嫌他不惦记她。他说,让你受苦了。花木兰说,苦倒是经常受,只是我呀,想好了,若要死,定把这先毁了。一定要让自己的血流满这里的水。他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生气道,瞎说些什么。花木兰咯咯笑了,说,人都会死的。我只是想选择我的死法。你怕死吗?他说,怕。嗯?花木兰看他。怕留下你一人受苦,被人欺负。哦,花木兰反反复复地看自己的手掌。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瘦了。

他上前摸她的头发,半干了,他拿根发绳给她绑着,松松地,很有种刚出嫁的小娘子的感觉。小佩端着茶过来放在小几给他。他接了喝了一口,拉着她的手说,陪我走走。花木兰没拒绝,告诉小佩把屋里收拾收拾,不必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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