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2章 夜梦前世孽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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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夜,车子一辆紧接一辆,陈华栋手举红旗像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很有自豪感。

他心里暗暗在想,这权利就是好使,别看这司机平时耀武扬威的挺神气,到了这样一种节骨眼上,他就瘪了,在俺陈华栋跟前点头哈腰。不错,这官不在大,能保护人民的利益就好使。

摩盘岭位于三叉河上端,岭上稀稀拉拉长着几十棵松柏树,几垄梯田没人耕种,梯田里发出几棵高梁被牛羊啃的少头无毛。

在岭的西北角建成了一座大型火化场,这座火化场就是农村实行葬丧改革的产物,火化场里常年死尸不断,特别是春节前后,是农村生老病死的高峰季节,距离火化场近的还好一点,能够随来随烧,像崮山镇的桃花峪村离县城有二百里地,来火化场烧个尸体需要花费大量的费用,光雇用车辆这一项就让人万般无奈。

大部分村庄都没有汽车,只好雇农家的拖拉机。农家有拖拉机的户主占不到百分之一,一个村里有两台拖拉机的就是好村子。农民的思想仍然处在保守状态,说什么拉了死尸不吉利,因此大多数农户的拖拉机都不愿拉死人,出了白事的户主只好托关系,破费大量钱财才能雇用到拖拉机。

这死人又没个钟点,有的夜晚死了人,丧主为了尽快处理掉死尸,不分昼夜就得向火化场赶。这火化场里的烧尸工为了捞外块,就故意拖延时间,逼迫加钱送“红包”。因此说火化场停尸房里常常隔夜放着很多死尸,由于火化场的特殊原因,导致火化场里彻夜鬼哭狼嚎。在这阴森森的夜晚分不清人哭还是鬼叫。

三叉河修了一座大桥,大桥的桥洞呈弧形,每座桥墩上面都有两个桥洞,总共有十二个桥洞,桥洞里经常出没一些劫匪,大桥下面在流沙河的两岸是人工栽植的杨树林,这片杨树林由于长年没有看管,这杨树长的东倒西歪,有几棵成型的大树早被村民割掉了枝叶,只有树梢上端长着稀少的枝桠。

树林前面的沙滩就是处绝死刑犯的杀场。这个县城是犯罪率较高的县城,每年在这块沙地里要处决几十人。

摩盘岭特殊的地理条件造就了一块特殊的恐怖环境。这一带没有人住居,东靠三叉河,河东就是九鸡峰,九鸡峰方圆十几里地都没有人烟。

北靠县城,这一段也有十几里地。西靠十二连城,这一段路有十几里,南靠西玉来。

前面陈华栋夜访西玉来,同样有十里路。因此这座火化场和三叉河桥下的杀人场,都设在这条公路的两端。杀人场设立在路下端沙滩上,距离陈华栋值勤的位置相隔半里地。

夜深鬼吼叫,狼多人影少,是这段路面的真实写照。火化场里的烟囱时常冒着淡淡的白烟,这烟随风飘荡在空中,不时扑在人的鼻孔里,有一种焦糊的臭尸味,这白烟落在水里,这水中散发着大块大块的油迹。由于长年不断的尸臭味,这一带就出现了大批狼群。

在大白天这狼群就三二成群的出没,特别是夜晚,这狼就从火化场的后面顺着围墙爬了进来。那些来不及火烧的死尸经常被群狼撕开肚子将尸体吃的少头无毛。每到这时候,火化场里的烧尸工就悄悄把尸体烧掉瞒哄活人,这种事情出现多了,火化场只好加高围墙,并在停尸房安装了厚铁门。

这一夜,被陈华栋堵住的车辆,使出了几招刹手锏仍然没有打动陈华栋的心,就准备把车辆停放在火化场的大院里过一夜,谁知天公不做美,不多会就下起了大雨,这司机考虑再三还是趁夜赶路。十几辆汽车说走就走,不多会就消失在雨雾中。

陈华栋穿着防水衣蹲在雨幕中冻地哆哆嗦嗦,这雨下了有两个钟头就停了,停了雨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朗。大片大片的黑云,在东南风的吹动下,一片片的向西北方向退去。

皎洁的月亮从黑云后面露出蛋黄似的脸蛋,时隐时现就像古诗里写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陈华栋所处的位置是摩盘岭的顶端,从三叉河向西行进二百米的平面又是下坡,这条下坡有三百多米长就是火化场的大门口。顶端上堆积着大堆河沙,陈华栋把自行车歪斜在沙堆上,用劲括了括雨衣,手中的电筒不时向四周扫瞄一下,他伸着耳朵向远处听一听。

“洼,洼!”对,又是狼叫声,这狼叫声有点奇怪,就像一个啼哭的婴儿让人心碎。陈华栋的心里一阵阵发毛,他盼望再来几辆车,车辆的灯光以及车辆的轰鸣声;会冲淡这沉寂的黑夜。

然而,午夜后的公路上面没有车辆路过,静悄悄的路面就像永无尽头的白带,向遥远的前方延伸着……延伸着。

陈华栋垫着雨衣坐在沙滩上,他有点困,两只眼睛就像打架再也睁不开,他把头抵在膝盖上不多会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依稀穿了件古代的官服,他发现三道河子里那个枪毙人的沙滩上有一滩鲜血,始终鲜亮亮的不被沙土沉淀下去。看着……看着,从这鲜血中爬起来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这年轻人浑身鲜血淋淋。

他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走三摇地向陈华栋走来,走到陈华栋的膝前,双腿一跪,泪流满面的哭诉道:

“刑部吏郎阁下,俺有冤情向您投诉。”

“俺本是高都乡郑家庄诊所的大夫郑庆林。前些日子,这里起了一场村与官府之间的斗争,县衙要在俺们郑家庄的北山坡建立麻风院,集中处理所有的麻风病人,从医学上讲,麻疯病有很大的传染性,有很长的潜伏期,并且能够长期潜藏在空气当中,这对于俺们郑家庄无疑埋藏下了麻疯病种。”

“为了子孙后代计,俺郑家庄的村民都联合起来反对官府,村里老百姓拥戴俺当代表与县衙门交涉。他们根本不顾俺们村两千多口人的死活,一味的我行我素。”

“这天老天刚刚下了一夜的雨,山洪瀑发将县里建麻疯院的院址,冲的七沟八道,官府的车辆停在路边,俺找了几个小伙伴把车辆推在了路边,就为这点小事,他们把俺抓到县衙昼夜不分的折磨俺,又从俺村收买了几个女人作证,告俺强奸罪。”

“俺不堪忍受,屈打成招,含冤被枪毙在这个沙滩上。”

“俺母亲就俺这么一个儿子,要着饭向各衙门哭诉,整整三年也没有哭诉下来,她一个人孤苦伶仃,郁郁而死。刑部侍郎阁下,日后您要发了迹,定要为俺和俺母亲报仇啊。”

陈华栋激凌凌打了个冷颤,他睁开双眼向三道河子里那个杀人的场地望去,眼前哧的一缕青烟向空中升去。

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不知道哪一辈子思想过这种事情。

这冤鬼告状也不会告,找他这个啥能耐都没有的士老冒,称他什么刑部侍郎,这官可不少,与当今中纪委书记不差上下。算了,就俺这副模样还当中纪委书记?睡觉!睡觉!

不多时,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间,天空中有一种哀哀怨怨的声音飘浮了过来,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披头散发,穿了一身红碎花衣裤,赤着脚丫,脸上带着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舌头伸出了一小半截,双膝一跪就给陈华栋磕了两个响头:

“刑部侍郎大人,民女冤深似海,希望侍郎大人为民女作主。”

陈华栋似乎在睡梦中回敬了一句:“民女有何冤情,请如实陈述上来。”

“民女何厚花,家住东玉来村,年满一十八岁,去年中学毕业后,受本村支部书记之恩,在村小学教书,谁知这支部书记见俺长的年青貌美,三天两头去纠缠俺。这村书记刚刚死了老婆,膝下有一女儿。他给俺买了很多俺喜欢的衣服,经常叫俺去他家帮助做家务。”

“起初,俺是为了报达他的恩情才去他家,时间一久他就逼迫俺上床,俺不同意。有一天下午俺与他一同吃了一顿晚饭,饭桌上他与俺喝了几杯酒,谁知三杯酒下肚,俺就醉的不醒人事,他趁机把俺抱上了床。就这样,俺与他有了第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没出半月俺就有了身孕,父母怕丢人,打俺骂俺,一气之下俺就与他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结婚后,他的恶习就暴露出来,他白天黑夜的在床上折磨俺,他兽性一上来就撕俺,咬俺,半年下来他把俺折磨的没了人型,这天夜间俺包了羊肉水饺,他闲盐味重了点,他就强迫俺吃,俺不吃,他就打俺,直把俺的肚子撑的往外撞,再后来他用屁股用力揣俺肚子,直到俺断了气他才放手。”

“俺是他第三个老婆,三个老婆只有第一个老婆与他过了三年,后来,他把找老婆当作游戏,高兴了他与你过个年儿半载,不高兴就把你折磨死,外人都说他命硬,妨老婆,不知道他是个性变态狂。”

睡梦中的陈华栋阴森森的喝吆道:“你年纪轻轻,难道就没有私心?没有一点责任?”

何厚花低下额头,略加沉思,乞怜的答道:“起初,俺报恩,后来见他财大气粗,家庭生活充实富足,慢慢地,俺的虚荣心膨涨,因为嫁给这样的人,一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谁知他的道德品质败坏,连续折磨死了三个女人。刑部侍郎大人,日后您发迹了,一定要为民女作主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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