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074 濒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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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急着答复,三天之内我们都在驮马郡,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带她向国王致歉,”埃雷说罢朝安蓓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他迈开大步,对其他南方骑士的敌视无动于衷。

而自埃雷出现至消失,卡述尔的愁容便一直没有舒展。

“我们就眼睁睁的看他们离开?”一名骑士恼怒的握紧了剑。

“无知!”卡述尔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我们放过他,而是他放过了我们……”

***

安蓓紧跟上埃雷,时不时担心的回头望,生怕那些骑士在他们背后放冷箭,就想她射杀骑士将军那样。

“别担心,骑士们的骄傲注定他们不会偷袭。”埃雷冷静的说。不过安蓓相信就算他们有动作,埃雷也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好吧……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安蓓试探着问。

“三天前我便离开了哨所。”埃雷深邃的黑眸审视着战火下的绿丘。

“三天!?”安蓓托雪翼送信给埃雷不过一天光景,而单单从驮马郡到中岗至少也有一星期的路程!

“血月的速度很快。”

血月是埃雷的马,安蓓只是听说过那是一匹纯黑色的骏马。

他们没有直接从南门出去,而是穿过安蓓他们来时的木栅路口,朝城堡方向走。埃雷经过岔道口时并不是很果断,安蓓猜想他一定是直接绕经南门进入绿丘的。没有诺玛的提示,他不可能知道排水口的暗道。

广场上处处可见尸堆,而最恐怖的是这些尸堆都像被秃鹫啃过般残缺不全。

一路上埃雷都保持沉默,即使安蓓发问他也是简短的几句,很快,安蓓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埃雷……你生气了?”

他这才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安蓓有点心虚的移开目光:“其实我看到了亡灵导师,他说……”

“嘘,”他用手指轻压安蓓的嘴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驮马郡再说。”

安蓓红着脸点点头,却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来此的初衷:“埃雷,你看见罗兰他们了吗?还有我队下的人,我和他们走散了……”

埃雷的眉心隐约抖了一下。

“我好像看到了罗兰的身影,便冲过去找他,没想到那竟然是亡灵导师的圈套……”安蓓抱歉的说。

“你太疏忽了,行动的途中丢下队员不管,这是最致命的错误!”埃雷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话语却是最严厉的批评。

“对不起,我没想到那又是幻觉,可它太真实了……”

“我的学生,你似乎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到幻觉影响。”埃雷冷冷的说。

她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埃雷说的也许没错,任何借口都是多余的,当时那些南方骑士明明也在场,但他们就没有受到蛊惑!可这完全是自己的错吗?再次推敲亡灵导师留下的话,她的耳边似乎依旧徘徊着那句“流着我的血”,看来真的有必要追究下关于自己的一切,可是她真的能对埃雷说吗?

在找寻罗兰和其他队员的途中,安蓓的内心一直在挣扎,以至于当罗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都差点没有察觉。

“安蓓!”罗兰大喊一声朝她跑过来,紫色的眼眸满是焦急,“你到底去哪了?我找到了你的队员,唯独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这话不乏抱怨,但罗兰的脸上确实挂着酒窝。

“抱歉。”这是她一路说的最多一句话。

“埃雷,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来到绿丘的?”罗兰貌似这才发现埃雷,不由长舒了口气,将关于獠龙、卡德的事通通告诉了他。埃雷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将卡述尔与南方骑士团的事作为情报分享。

此后,安蓓再也没有走向分入她管辖的二十人中,而是一直留在了埃雷身边,她感到很没面子——经过这次事件,这些人对自己的评价肯定跌至谷底。

他们以最快速度返回中心城堡,却发现卡德和诺玛已经不在那了。

“卡德的伤一定很重。”埃雷蹲在地上,检查着延伸向楼道的干涸血迹。

噬骨兽固然笨拙,但强大的力道势必造成致命的杀伤力,安蓓叹气道:“那支箭几乎贯穿了他的手臂。”

“不,应该还要糟。”埃雷捡起了血渍旁的一支断箭。

安蓓忙凑上前,发现箭的尖端竟然是一块碎裂的墨绿色晶石,和路西恩拾到的那快一模一样!而在断箭旁边,安蓓又发现了几小片晶体的渣滓,上面还残留一抹干涸的血丝。

“遭了……”埃雷自言自语。

“阁楼的房间里发现了断裂的锁链和脚镣,地上有血迹,并没有伤者或尸体。”罗兰边说边从楼道中走出,他奉命带着十多人寻找被关押者的痕迹。

埃雷这才站起身:“所有人回驮马郡,以最快的速度!”

被兽族席卷后的绿丘已是一座死城。

从大门走比较近,但考虑到马匹都留守在北门处,他们还是从原路返回。看守马匹的几人依旧守在原地,他们的脸色非常不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卡德队长昏倒了,那个商游民的女人将他扶上马,他还不停的说胡话……”

“至少他还活着。”

埃雷说的轻描淡写,但身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捷。与召唤雪翼的手势不同,他右手蜷成一个半弧形,置于唇间使劲一吹,清脆的哨声立刻响彻原野。安蓓好奇埃雷是不是专门练过口技。

不出两分钟,地平线的落日之中,纯黑色的骏马飞奔而至。光滑发亮的马鬃飒爽的在风中飘扬,有力的四蹄踏起尘土纷纷,充满气势的嘶鸣声更令人心生惧意。这样一匹马一日千里根本不在话下。它就是埃雷的马血月,比安蓓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健壮的黑马在埃雷面前乖巧停下,享受着他的爱抚。而凑近看,安蓓才发现这匹马的眼睛竟是红宝石的颜色。它的两只耳朵间有一块红色的疤痕,极为类似月亮的形状。它不断喷吐着粗重的鼻息,显得暴躁或者有点……邪恶。

一同奔驰在日落草原上,安蓓觉得自己的灰狼真的老了,它看起来又瘦又落寞。而血月的速度快的惊人,以至于埃雷不得不时时勒紧马缰绳才能与他们保持同步。

“发生什么事了?”罗兰看出安蓓情绪不高,一直担心的望着她。

“没什么,我觉得自己让他失望了。”安蓓干笑了一下,她并不打算告诉罗兰具体情况——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埃雷都不一定能摆平的事,他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

回到驮马郡时天已经黑了。

负责守门的镇守卫看到埃雷时吓了一跳,差点丢掉火把跑回去拉警铃。埃雷对罗兰点了下头,他立刻会意的下马解释,而埃雷直接骑着血月撞开大门,直冲进了镇子。十几匹马跟在他身后,一时间驮马郡简直像变成了战场。镇民们纷纷冲出家门,怀疑是不是兽族的又一次夜袭。

埃雷和安蓓直奔酒馆而去。

酒馆二楼,卡德正躺在最里间的床上。三根粗大的白色蜡烛已经烧到了根部,白色的蜡油沿着桌子不断滴下。昏黄的烛光中,卡德肤色蜡黄、形容枯槁,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英勇。诺玛守在他的床边,依旧穿着在排水口淌水的湿衣服,她的头发很乱,眼神呆滞无神。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安蓓傻眼了。

“安蓓!”诺玛忽然悲鸣一声扑倒在安蓓身上,“他快不行了!所有能用的办法我都用尽了!除了向衔尾蛇神祈祷,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这个坚强的女人脸上满是泪痕。

“没关系,”除了轻拍诺玛的背使她安定一些,安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会好起来的,让埃雷看看他……”

诺玛的绝望并没有影响到埃雷的表情,他沉默着走到卡德床边,指尖轻抚他汗湿的额头。

“埃雷,是你吗……”卡德没有睁开眼睛,发紫的嘴唇微微开阖。

“是我,”埃雷轻柔的说,声音低沉暗哑,“我来了。”

“他们的箭……我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我能感受到,一种东西渐渐在我体内苏醒,我怕……”他忽然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用所剩无几的气力朝安蓓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不!熄灭它们!熄灭那些光!”

安蓓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指的是自己手里的煤油灯。

埃雷顺手将油灯扯来,以指腹捻灭了灯芯。

“他一直是这样,所以我不得不换成蜡烛。”诺玛的语气有些哽咽,却并没有在安蓓和埃雷面前哭出来。

转眼间,安稳下来的卡德再次陷入了熟睡。安蓓发现他在混乱中竟然握紧了埃雷的手。埃雷沉着气,将他的手放入被子中。

“怎么样?”安蓓靠上前,看着烛光下埃雷深沉立体的面孔。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和亡灵引者有关。”

“如果事关那个墨绿色的箭头,我在驮马郡倒见过相同的东西……”

瞥了诺玛一眼,埃雷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说。”

安蓓点点头:“诺玛,我们出去商量对策,麻烦你暂时照顾下卡德。”

“当然,当然……”诺玛边摇头边喃喃自语。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昏迷中的卡德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吟:“我的导师……拯救……”

导师?谁?安蓓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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