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三十九章 心间迟疑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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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自清一见母亲那副雨过天晴的样子,在这一片晴空中又依稀有一丝焦虑,也自纳闷不已。可是虽觉奇怪,但也悟不出个头绪来。怀着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念头,暗讨道具,等到了荷莲庵自见分晓。

“妈,哪子起身?”曾自清见祺鸿揶在那儿,满脸喜色,心中嘀咕了几下,终究抓住了个空插上了一句话。

“赶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曾母沉吟着,看了看祺鸿,又凝望着曾自清,“早点回来。啊,早点回来,妈也放心。”

听了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曾自清又暗吃一惊。心中又是一哆嗦,估摸着母亲所说的“放心”是什么意思,不过转眼看到祺鸿眉开眼笑的样子,一时间,只好把这分疑惑揣到了杯中。

“自清,要走就早点走。许愿后肯定可以在庵四处玩好一阵子哩。外边天像呃黄,说不定那边还真有厚雪哩。”

“就是就是……”曾母笑着说,一笑之后,心底轻唉了一声。

“现在已经早晨九点哰。”曾自清掏出手机看了看,“走吧,荷莲庵说不远还真有点远,现在出门,也得两几个小时才赶得到。”

“对啊。这才是我儿子,办事干净利落。”曾母眉角稍蹙,转目浅笑,打着哈哈道。

说走就走,两人向曾母告了别。曾母见他俩离开,转身进寝室对着老头子的遗像,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老头子,但愿……但愿这一去,能解开这个鬼姑娘的心结吧……但愿……但愿……有的事,我怎么好说。但愿吧!”

曾自清轻搭着严祺鸿的肘关节下楼。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点陌生起来……

他闭着嘴,不敢回头。两眼直往阶梯看,像是怕祺鸿再次崴伤似的,慢慢向楼下走去。他走着,不时抬头向楼上楼下乜着,步子也时快时慢,拖出一道阴影在心底漫延。

这时,后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个人。赶到他们前面,转头呷了呷他俩,曾自清头一扭避开了那个男人的目光。他突然感到遗忘的不自在。

“她妈姓严,曾团,对吧?”这是一个年近六旬的男人,目前已渐渐从歌舞团的一线向二线转移,而且与曾自清有着一段毫无来由的嫌隙。在曾自清心底应该是如此的,而在此人心中,只需听他哼哼的鼻音,看他一脸的戏谑,就不难算出这段嫌隙的深浅。

那男人的目光一直送他到了楼下。他的眼中突然奸笑了几下,口中轻轻的嘀咕着:“好戏,嗯,是哩,好戏有开头哩苗头哰。就曾家那位脾气,嗯,一定好戏开——头——开——头——开——开头。”说罢,又是低声哈哈笑了几声,转身上楼,时急时慢,怡然自得。到了转台板间,又转身朝楼下盼望了一下,突然畅然大笑了几声,继续上楼。

看到那人的身影消逝在转台板的那端,祺鸿嘀咕了一下。曾自清听到她的声音,“嗯”了一下,心中又是一抖动。

刚到楼下,曾自清,心中一晃。放到祺鸿,回想这人的几声大笑,一慌神,赶紧放下她的臂膀,又四处打量着。终于喘了口气。

上得车来,她往前排一坐,看着曾自清轻轻地笑着:“天看似放晴,却又有些阴沉哈。”

曾自清默默地看了看她,暗道的确阴沉,而且阴沉得有些异常。打开副驾驶座位那旁的车门,见她入车坐稳后,他轻轻关上她那旁的车门,然后走向驾驶室那旁,开门,上车,关门,正要启动。突然车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曾团,去哪点?”

“去城外有点事。”

窗外“哦”了一声,接着一颗头从窗外望进来,看到了严祺鸿:“这位是……”嘴角拎着善意的笑,一笑之后,又有些惊讶。

曾自清猛地有些诧异:“咋个了,黄叔?”

“不咋个不咋个,就是觉得……她妈姓严对吧?”

“是啊,咋个哰?”

“不咋个不咋个。姓严?哦姓严哈,真像……太像哰?兰眳城真哩是太小哰哈。”

“太象哪个?”

“哦……不过……没得呃巧吧?”说完对曾自清再次打了声招呼,声音有些奇怪,“打扰哰打扰哰,曾团,没事没事……”

等那老头走远,严祺鸿道:“今天咋个呃怪。碰到的人总是如此神神秘秘的,好像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自清,你说怪不怪?”

自清“唔”了一声,心里激烈地战栗了一下。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小鸿说秘密?是的,秘密。这秘密二字滑过自己的耳朵,心脏似乎也被锐器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汨汨地流淌出血来。怎不叫自己恐慌。

突听得那个黄老头远去的背影,吟了一句似偈似迷的句子:“荷塘出水总关节,庵院深深真相揭;若问前路堪几许,梦中棺中蜚成痴。”

曾自清闻言一阵恐慌。这种恐慌即使在妻子香凝跟那个大款私奔后,他也没有如此恐慌过,却就在如此小小的歌舞团园内,突然恐慌起来。这阵恐慌使得他想起初次与祺鸿见面的日子。那是一个明媚的星期六的晚上。八点左右吧,第一面,纪校介绍来的,说是舞跳得不错。纪文说的不错,就是非常的意思。第一面,他就觉得祺鸿那么的亲切,亲切得如同难以因分离而流失的亲情。

一想到这种亲切,他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的父亲。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一见到祺鸿就会想起父亲,至今也说不清道不明。他转头看看祺鸿,父亲!对了,父亲那高高鼻梁,不正是宛然飘浮在眼前吗?想来竟是如此的实在而真实。鼻梁太像了,父亲鼻梁的挺拔如同眼前祺鸿的鼻梁一样,挺拔中透着俊俏却显出了琪鸿少有的妩媚。

“这个黄伯吧,说话怪怪哩,念首诗吧没有得诗味,倒像是弄个迷语来玩人。”她正在抿着嘴笑,这一笑之间,他心神有些抖动。这是一种微微的颤动,不安的颤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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