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60、林书记被撸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杜怡奇去求祁娜,求她别再说是陈昊办的了,杜怡奇说陈昊门庭若市,朋友太多,而且没地儿吃饭的人趋之若鹜,陈昊有点照顾不过来。

祁娜哈哈大笑,说让陈昊努努力,多帮几个呗!

杜怡奇说祁娜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昊跪着求人都头疼。求她网开一面,就说是自己办的吧,让杜怡奇去送死,背黑锅。反正杜怡奇名声不好,组织部的头儿都怕跟他站到一个阵营里。

祁娜就用她温柔的声音麻醉杜怡奇,说初看杜怡奇怎么都觉得不着调,熟了以后吧,还真是个热心肠,值得交,值得处。

祁娜答应杜怡奇一定大力宣传,一定让他取代陈昊在组织部的名声。

杜怡奇就说做了好事儿不留名,不做好事一定要留名儿。别人都在装正经,那他就必须装不正经。

祁娜笑笑说,杜怡奇哪都好,就是忒贫,从没个正经样,所以组织部的人才不喜欢杜怡奇。想想吧,组织部是什么地方,是所有部门里最讲严肃,最讲规矩的部门,哪里能容得下他这种种油腔滑调,八面跑风的人。

是啊,连衣服都是喜欢穿正装的人,怎么能喜欢杜怡奇。

杜怡奇也是常常愿意检点自己的,他想起,小时候没事儿干,走到一树林里看见一棵树长歪了,就回家拿绳子,把这棵歪脖树绑到另一棵树上,一年后,杜怡奇再去树林,杜怡奇发现原来那棵歪的长直了,原来那棵直的长歪了。唉,自己一下改变了两棵树的命运!

祁娜就笑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完她说有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他,组织部决定对他们局做些调整。她进副市长办公室倒茶水的时候,听见了副部长他跟们局长谈话的时候有这么一句。但具体调整的内容,她就不大清楚了,说不清楚。

杜怡奇说谢谢了,电话里说也不方便,先谢谢她了。

祁娜说不用,应该她谢谢杜怡奇才对,她说组织调整是很微妙的事儿,谁知道怎么调整,文件没下下来的事儿,都没个准,说不清楚。

是啊,天意难测。

但杜怡奇还是兴奋的,人一兴奋就容易忘乎所以,杜怡奇没控制住悄悄地把这消息告诉了林嘉琪。

这可是一剂猛药,林嘉琪立即大病出愈,迅速出了院,从省城返回精神抖擞地上班了。

要说这局里压不稳的头一名就得是林嘉琪,一上班,瞅着局长、队长不在,她就召开了小会儿,说是马上天就要变了,感谢几位核心人物在组织半年考核中给予她的大力支持,她说自己当副科都八年了,眼看抗战就要胜利了。

她说自己从几个途径得到了局里要调整的消息。她说的时候,杜怡奇的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万一没有事实,这不是小道消息吗?

开完她的小会,杜怡奇就到她的办公室里抱怨她不该那么心急,万一没结果呢,这是干吗?

她说自己也想压稳呢,可是老天爷不让她压稳,生命没太久时间了,她等不了了。她让杜怡奇原谅她,她说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反正一年来,她也丢人丢够了,她什么也不怕,就这样折腾,就这样闹腾,就这样开“同福客栈”。

晕!杜怡奇心里就纳闷儿,范进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中举人的心理怎么在国人中间还茁壮成长。

柴芳也兴奋着说自己也没怎么看好这次调整,但能有一点变化也是让人欣慰、兴奋的事儿。等着吧,无所谓,再乱再差能差哪儿去。

戴露琼坐在柴芳的对面,头也不抬,似乎这些事跟她毫无关系,她一直扮演一个局外人的角色。

更令杜怡奇没想到的是另外的一件事儿。

林嘉琪怎么就又跟栾平走得近了,动不动就腻一块儿了。

杜怡琪怒气冲冲质问林嘉琪:“你怎么跟那个没有底线的人来往,那个没人品的东西,他可是造过你的谣的,你怎么就可以不计较呢?”

林嘉琪说:“你坐下,消消气,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喝。”

“我有我的打算,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也不行,你这种行为就是在伤我们几个人的心!你知道吗?”

“不至于,栾平再怎么厉害,也是我的下级。”

“哼,局长也是你这样想的!”

“你压稳点,我有我的难处。”

“再难也要走正路,再难也不能跟人品差劲的人搅和在一起。”

“好,打个比方,如果我当了一把手,是不是还得去收费、去罚款,那么收费罚款的活谁干,难道你会去?”

杜怡奇气得都晕了,这压根儿是两码事儿。

“如果是合理合情合法,我怎么会不去,怎么能不去?可是执法不是敲诈,不是搜刮民财,更不是普收天下!”

“道理谁都懂,可是真做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在执法上,你还真比不上栾队长。”

“好,好,好”,杜怡奇无语了,“打扰林书记了……”

杜怡奇一闭门出去了。

气呀气,怎么是这么一群人。

不管怎么说,在大家上上下下的翘首期待中,局里的班子最终做了调整。

市委组织部、市直机关工委一干领导如期到我们局宣布了调整的决定。让人十分震惊。

局长把书记也一肩挑了。

林嘉琪不但没有当一把手,而且连支部书记也没了,改任局副局长。

林嘉琪的心拔凉拔凉的,没“嘎”过去都算对得起宣布重大消息的那几个领导了。

柴芳说自己轻松了,以后所有文件一律填“请局长阅示”,送局长签,看都不用看了。

按惯例宣布完命令,领导干部是要对照新任命令表决心的。

可林嘉琪一听宣布完就站起身出去了。

上级领导叫她,“林局长!”

“我肚子疼——”,林嘉琪头也没回,下楼去了。

然后局长趁机装出一幅相当无辜的样子,两手一摊,“看,这是这样一个人,真没办法,我算倒霉倒到家了,跟这样的人搭班子。”

上级领导表情木然,宣布散会。

下班后,我到林嘉琪的家去看她。

她告诉杜怡奇,栾平这畜牲,天天接近她,原来目的就是给局长通风报信,真是一条好狗。

那一刻,杜怡奇反倒平静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淡定,淡定”,杜怡奇说,“说实话,林书记……”

“别叫我林书记,我现在是副主任科员?”

杜怡奇说“干吗,干吗,至于吗,怎么老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呢?怎么老是拿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呀!”

林嘉琪就一头扑过来,扑倒在杜怡奇的怀里,直直把杜怡奇撞的坐在沙发上,唔唔地哭了起来。

杜怡奇的手悬在空中,茫然不知所措。

而新任的林副局长,紧紧抱着杜怡奇没完没了地抽泣,并且她还没忘了把杜怡奇的手按在她的背上。

唉!

林嘉琪爬在杜怡奇怀里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离开。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配合她的心情,杜怡奇累得腰酸痛疼。承受那么高大丰满的身躯的重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林嘉琪暂时渲泄够了,站在离杜怡奇一米处,用手擦着眼泪。

“谢谢你,姐姐让你受累了,你真是个好人,如果姐姐还没结婚,一定跟戴露琼拼死的抢你。”

“谢谢,谢谢林姐这么看得起我。你如果真没结婚,你用不着拼那么狠,你条件那么优秀,长那么美!”

林嘉琪突然笑了,对杜怡奇说“有时候是要哭的,哭一哭,感觉真好。”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从家中不同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大堆照片,非要让杜怡奇看看一个她几十年来的轨迹。

杜怡奇看完对她的一生倒没什么看法,只是增加了自己对那个发明照像机的法国画家达盖尔的尊敬。这个老汉居然在二百多年前就发明出来能留住过去的东西,让我在十分钟之内就看完了一个美女一生的旅程,这个科技让林嘉琪脸上既挂着对早年自己骄傲的自豪,也增加了对自己面临厄运的无限感伤。

林嘉琪那天没有说工作上的事儿,只把她自己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讲给杜怡奇听,她说不久以后,就没有人再知道这些了。

她讲自己故事的时候,像讲述别人的故事,眼泪一股一股往下流。她讲一会儿去洗一把脸,甚至跑到卧室把衣服也换成了**的睡衣,那一头的长发散下来,身躯慵懒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趴在茶几上,修长的身段像是香港武侠电影里的独狐求败。

直到下午下班,她也没有让杜怡奇回家,她从冰箱里拿出些熟食凉菜,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两瓶五粮液。

杜怡奇说:“姐,你就别开了,一来我这样的人也不配喝五粮液,太贵;二来你的身体也不好,不适宜喝白酒。”

“我都不适宜活着了!我就不如早点死!”林嘉琪一把打开杜怡奇的手,用大大的玻璃茶杯倒。

杜怡奇知道林嘉琪是彻底的绝望了,包括对感情、对事业、对人生所有的一切都绝望。

她说李副市长给她酒,给她烟,给她东西,可这些有什么用,难道留给儿子吃喝,她说自己需要的是钱、是钱、是钱钱钱,可是没人给。

她端了酒跟杜怡奇喝干了那一杯,唉,这哪是喝酒呀,只是求醉。

她说她问李副市长开口了,想提个正职,然后挺而走险敛一笔财,留给她可怜的儿子,如果目标能达到当然好,如果达不到就算了。她说自己不怕被抓,就是被抓了又有什么呢,一个将死的人,把贞洁名声还当个屁!

可是李副市长说自己说了不算,提一把手是要市委书记点头的。而自己连常委都不是,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力。

林嘉琪就想要上几万块钱,她问李副市长是不是特讨厌她,嫌她太势力,特事儿多。

可是李副市长没这样说,李副市长说理解她。女人吗,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另外的男人好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说李副市长朝自己脸上擂了一巴掌,抱怨自己没出息,对不起她。李副市长说自己这么年轻就受组织器重,死也不敢贪污敛财,就是打死也不敢,收下级的礼品也从来不敢收现金、证券。一般也就中华烟、五粮液之类,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

林夕阳说没办法就只有让李副市长的司机装了一箱不同包装的五粮液,家里也没菜,就拿五粮液拌几个凉菜、咸菜招待杜怡奇吧。

……

那天杜怡奇喝得似醒非醒,林嘉琪已烂醉如泥。

直到挺到沙发上不动的时候,杜怡奇才摇摇晃晃地离开。

第二天醒来,杜怡奇查了黄历。那天是十五,有雨。黄历上说:土黄用时,曲星。宜沐浴,忌出行,忌做客。冲龙,煞北。

晚上的时候,戴露琼找到杜怡奇,说要商量订婚的事儿,杜怡奇双手按着太阳穴,对这个举动实在费解,他真的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居然自己的对象跑来跟自己提订婚的事儿。

“怎么还订婚呀?”杜怡奇觉得自己身边的哥们朋友成家哪有什么订婚,都是在饭店里请一桌酒席,收礼、结帐走人,挺简单的事儿。

“在城市结婚可能无所谓,在农村还是得订婚的”,戴露琼说。

“那就准备订婚吧,要不干吗呢?日子过得挺没劲劲的,借喜庆的气氛冲冲也好。”

戴露琼显得一脸无奈,仿佛他俩并不是爱情,而是受了生命约定俗成的规律。

戴露琼和杜怡奇衣衫不整地并躺在杜怡奇的小床上,戴露琼沿习着老习惯用她的指甲划拉着我的胸膛。

“好像委屈了你似的。”

“反正,也没沾啥光。每次都可着劲儿的迎合你”,戴露琼说。

听着露琼的话,我有了些许的生气。但这是在商量一辈子的大事儿,我不应,也不能生气。

“也许女人都一样,都希望找个依靠,都怕面对这样重大的抉择。”

“怕?”杜怡奇问。

“是的,怕。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也请你一定要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露琼说这话时,一脸的忧郁兼含悲伤。

“本来就是呀!”

“对,就像这次一样,一直要这样,就算你是骗我的,你也得坚持一辈子。我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不容易。”

那天晚上,杜怡奇迟迟不能入睡,入睡后,杜怡奇迟迟不能苏醒,杜怡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未完待续)

『添加到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热门推荐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