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145、放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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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后没有选择,落后就只有出奇兵。在闹市人烟稀少的地方,能聚集人流的最好地区,绝对是红灯区。

因此,杜怡奇决定,就从红灯区开始吧。

此刻,杜怡奇正和这个老王主任买了礼品,准备去看看为寻求矿藏而跌倒的“李四光”,现在,他已经出院了。

他们走到他的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明亮的额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胳膊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感觉怎么样啊老曹?”

一向彬彬有礼的曹大县长此时迅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伸出左手跟杜怡奇和老王主任握手,一边说,“原谅,原谅,行动不方便,给县委二位领导添麻烦了。”

“哪里话哪里话,我们这么晚才来看哥哥,实在是我们的不是。本来是早应该来的,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

“这么说,我哪里担当得起,自从回到家以后,婶子和露琼经常给我送过来饭菜,实在不知道该项说些什么好。咱俩是兄弟,不说那么多。听说你的招商推介会搞得很炎热。”

“还行吧,就是不知道曹县长对县委开红灯区有什么意见。”

曹县长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实话,老弟你的魄力惊人,敢于兵行险招。换了我是不敢做的。沾这些可是官场的大忌。”

“曹哥,不是我非得想这样搞,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压力太大了。我们的GDP太差,财政收入太差,各方面的实力都与州属兄弟县市有着明显的差距。再不这样搞,年底所有的指标任务都是完不成了,你们都有分管经济工作的职能,怎么给上级领导交待。现在是和平时代,如果是战争年代检验一个官员的本事、政绩靠打仗的胜负,可是和平时期呢,检验他的能力的,就只是上级部门的考核认定和各级领导的认可了。”

“唉!只谋求经济的发展,过于谋求经济的发展也不见得是对的。”

“这点,我跟曹县长的看法是一致的”,王老主任说,“欧洲人现在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我们中国人一辈子都不不停的奋斗,从来不知道休息,休假,休闲,他们都问这是为了什么?分明是把生活的本质倒置了。”

“还是那句话,当全世界都病了,你不可能保持自己独立的健康,如果你保持了,从相对论的观点出发,你就是唯一的病人了。”

“你搞红灯区之前,跟上级领导请示过没?”

“当然请示了,你以为小弟是谁,不请示哪里敢开这口子,就算开这口子,政法口又不归兄弟管,如果不取得公安、法院、检查院的支持,那不是今天开,明天就倒闭了?”

曹县长慢慢走到他的客厅的大窗户前面,点燃一支烟,思考了半天,转过身来,严肃地给杜怡奇说:“兄弟,县委是管方向的,政府是管具体操作的。你们县委挥手,我们政府动手,你们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这样吧,剩下的启动事宜,我能做的,尽量由我来做。万一到时候,出了事儿,你早些脱身吧,你有母亲妻子,而我已经是一个人了。”

“哥哥,看你说的,我哪里能那样做人。再说了,各级领导都是默许的,认可的,暗中是支持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吗,都是为了经济的尽快发展,边境县市农牧民的早日脱贫致富,你看咱们国家周边的那些国家,不是也在大量的搞这些吗?他们能挣我们的钱,我们为什么不能挣他们的钱呢?”

“好吧,反正别的路也走不通。就这样吧,先干干试试,不争论。”

“老哥,我们就不陪你多坐了,我们一定要到农口调研,一直还没有进行下去,我们要忙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到楼上家里去找我妈和弟妹就行了。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行了,谢谢,谢谢。”

他们走出了曹县长的屋子。

****

农口的调研工作在最大的特色民族乡,杜怡奇受到了慢待,未到他们乡政府,先半路被老百姓截住了。

大约近百名老百姓拦在他们的车前,要杜怡奇到他们的田地里去看看旱情。

王老主任就给这些老百姓解释说杜怡奇是分管经济工作的领导,分管城市工作的,农业农村工作杜怡奇是不方便插手的。

可是老百姓们才不管你那一套,就是在那狭窄的路上不让。

发表着自己的议论,说现在的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只知道自己坐着车到处吃喝玩乐。年底发奖金的时候,杜怡奇就连农业农村工作不起管了。

还有的说,再怎么说县委副书记也是党委成员,既然是党委成员,按照党章还有什么工作是不能管的?

杜怡奇悄悄低头对老王主任讲,“你看看,厉害吧,现在的老百姓懂得多着呢!”

“哈哈哈哈”,老王主任笑笑,“你是大官,是钦差,权大着呢,什么都能管。那你管不管?”

“那就管吧,那怎么办,为民作主吧,既然都能牵头为一个县开妓院,还有什么不能担当的,走吧,到农民伯伯的地里去吧,我们来个现场办公。”

在农民们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他们驱车前往了山里的深处,就是老王主任上次带我看的那些毁坏草原的地方。

那里还是老样子,接天的白色薄膜铺到了天的尽头。

杜怡奇和老王主任下了车。

农民们拉着杜怡奇的衣服:“领导,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是七百亩的打瓜地,就要旱死了,就要全死了。这片地要绝收了呀!”说着这位老汉的眼泪就下来了。

“可是那个可恶的水管所,就是不给我们这片地里放水浇地。”

杜怡奇本来想批评他们不应该破坏草原,开垦成田。可是仔细一想,众怒难犯,现在这当口,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

“他们为什么不给你们放水?”

“我们哪里知道,反正乡政府通知说水管站不放水,说下个月才轮到我们,可是我们能等庄稼不能等,等到下个月,这些打瓜不就全旱死了吗?”

杜怡奇只好让老王主任给水管所拨打了电话,水管所的负责人说,这个乡欠了他们两年的水费了,因此才卡的水。

可是农民们说他们一分也没欠,全部交到乡政府了。

水管所属水库管,他们是垂管单位,又不属于杜怡奇管的职责范围。杜怡奇无奈地给农民们解释。

农民们就吵吵嚷嚷:“那你是管啥的,你说说你是管啥的?”

杜怡奇突然感觉羞愧难当,拿起电话对着水管所的人说:“我是县委副书记杜怡奇,至于你说的欠款的事儿,星期一,你到我的办公室清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这700亩地放水浇地,如果今年绝收,老百姓拿什么钱还你。就算是为了收帐,你们也应该先放水养鱼!”

那边考虑了片刻,可能考虑到杜怡奇是县委的领导,答应马上放水。

农民们暴发了山呼海啸的欢呼。

杜怡奇对老王主任说:“走,咱们到乡政府去,看看农民们上交的水费都哪里去了。”

“好”,杜怡奇和王老主任坐上车走了。

在车上,杜怡奇转头对老王主任说:“哪天,我下台了,进监狱了,人们能对我三七开,我就满意了。”

“看你说的,为民请命是件让人激动的事儿。”老王主任很会说话。

杜怡奇到了乡里,发现院里空空荡荡的,杜怡奇问老王主任:“这不是上班时间吗,为什么没有人接待咱们呀?”

“我去看看”,老王主任讲。

老王主任转了一圈回到车旁说:“杜书记,他们乡党委书记在睡觉。我叫了,很快起来。”

“睡觉?上班时间,他睡什么觉。”

“可能有接待任务吧,反正闻到很大的酒味,叫了半天才从床上爬起来。”

“好吧,等他起来吧,等他起来让他给我汇报他们乡里是怎么开展工作的,怎么上班时间,满院子都找不到人。”

杜怡奇和老主任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这党委书记已经从后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走到前院来了。一边走,一边拖着皮鞋,一边系着衣服上的扣子,显得颇为邋遢。

“杜书记来了?”

杜怡奇急忙下车,跟这个乡党委书记握手,心里想:自己虽然不像李副市长那样讲究仪表,但也不至于成这样子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农牧业领导干部的形象?

他们被这书记领到办公场所里,那是一座俄罗斯式的老房子,是个尖项的平房,外墙涮满了哈巴粉,所以墙体显得紫红紫红的,显得沉旧而且破败。

屋里水泥的地平已经裂了许多缝隙,显得很不整洁。

“杜书记,你看,乡里的条件差,农业农村工作的干部不容易。您下次是不是也斟情给考虑点经费。”

杜怡奇心里想,这可好,自己我还没听他的工作汇报呢,他倒先问自己要起经费来了。

杜怡奇说:“乡里干部呢,都到哪里去了呀,怎么没看到一个人呢?”

“哦,乡里的干部都忙呢,现在可是农忙季节。”

“都下队去了?”

“差不多吧。”

“那也不能不留几个人吧,万一有老百姓办事儿怎么办,乡里谁给解决呀?”

“还有我在坐阵吗,天还能塌下来!”这位肥头大耳的管书记,显得有些不高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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