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幸福快乐的中学时代

记得一九七二年的初秋，学校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安排我们全年级同学到市洪山郊区的农村劳动锻炼。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一个中午，我到驻地附近的一条小溪边去洗衣服，还没走到就听见小溪边传来同学们一阵阵愉快的说笑声，其中，有一个女生的声音特别甜美、响亮。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到那一看是隔壁班的几名男女同学在洗衣服，但我一个也不认识。

于是，我独自一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洗起来，并不时地朝他们那边张望，我希望看清那个女生是个什么模样。心里想：我要是和她是同学该有多好啊！

洗完衣服后，我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了充满欢声笑语的小溪，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

几天后，年级组织各班办《学农战报》的学生开会，在会上我又看到了她，才知道她是九班的团支书，她们班是刚从其他学校转来的，难怪我以前没见过她。

一个月后，我们结束了学农劳动回到了学校。

从那时起，我经常在学校看到她的身影，并从学校的先进分子名单上，知道了她的名字——**蓝。

半年后，邓*平上了台，国家的形势发生了一些变化。

听说大学生要从高中毕业生中录取，于是，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一下子都提高了，尤其是我恨不得把课间的休息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有一天，班上的一名女生就问我：“你是不是想考大学？”

我不假思索的直点头。

为了提高教学质量，教育部规定：全体同学踏步半年，而且全体学生要一分为二；一部分同学读大初二，另一部分同学读小初二。

同理，学校也出现了大高一、小高一。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教室查找自己的坐位，我很快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我同座的是班上的宣传委员，他的成绩很好，我心里很满意。

离上课时间还差一会儿，同学们已基本到齐，突然，我觉得眼睛一亮，啊！她进教室啦！我两眼一直注视着她，我希望她往我这边走来。果然，她朝我这边走来，而且坐在了我的前面，顿时，一种幸福甜美的感觉从我心中油然而升。。。。。。

几天后，我和同座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问他：“座位是谁安排的？”

他说：“是我安排的，不过，是**蓝要求坐在你前面的。”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难怪我每次进教室都会看到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同座想请他前面的女生看电影，要我陪他去送电影票。

这天下午放学后，我陪他来到她的家门口，他朝她家里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不一会儿，她走了出来，他把一张电影票递到她面前，她接过票后，满脸涨得通红地跑进了屋。

如果她去看了电影，就表明她同意和他谈朋友，这在当时是一种流行的做法。

第二天，我问同桌：“她去了没有？”

“没有。”同桌失望的答道。

后来这位漂亮的女生，总是在打上课铃后才进教室；下课就离开教室，很少和我们讲话了。

冬去春来，又到了开学的时间，这个姓徐的女生转学了。

又一个形象不错的女生坐在了空着的位置上，不过，这学期我俩的位置和她俩的位置作了互换，她可能不希望我老看她的背面。

邓*平上台半年后，又被打倒了，高考没希望了，同学们的学习积极性一下子又没有了，我们这代人就这样被翻来覆去地折腾着。

一天，我的同桌又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要我向**蓝要一张相片来画。

在那个年代，向异性同学要相片绝对是谈恋爱的铁证，是要受到处分的。我们一踏进武汉市井岗山中学的校门时，学校就颁布了《十条革命纪律》，只要违反，轻者警告，重者记大过，甚至开除。而且，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要进入个人档案的，会影响个人的一生，所以，谁敢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啊，当然也有极个别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

不过，听到同桌的要求后，我心里想：我向要她相片肯定不对，但我是帮别人要啊，再说也是为了艺术呀，何况我还可以证实一下她是否真的爱我。所以，我满口答应了，回家后我写了一张纸条：

**蓝：你好！

敬向你提出一个要求，请送一张相片给我。

姚长云

197年*月*日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利用课间休息教室里很混乱的时机，把纸条丢在了她的桌上，我看见她迅速地打开纸条，看完后随即撕掉了。

顿时，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我连忙跑出了教室。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我故意走在同学们的后面，把头低得很下，完全不敢再看那双炽热的眼睛。

我搞不懂她为什么会拒绝我？

又是一个新学期，我的同桌也转走了。

临走前，他告诉我：“因为你去了外地，所以，我在暑假期间找她谈了一次话，把事情的原由告诉了她，同时，也搞清了她拒绝你的原因是：你总是把作业给*英和*玲抄。”

其实，这怎么能怪我呢？这二个女生总是不打招呼就从我的桌上把作业拿去抄，我怎么好意思把作业本要回来呢？况且，那二个女生也没有她漂亮啊！我认为她应该有这个判断力。

当然，她们之所以不打招呼就拿我的作业去抄，是因为她们中的一个女生长得有点像电影《英雄儿女》中的王芳，是我初一的同学，她的座位和我都在最后一排，仅隔着一个走道而已，由于我和她讲话多一点，班上的女生就怀疑我和她在谈朋友。

不过有时候，当窗外的阳光把她的黑发映成了一头金发，显得特别好看，我有时就看得发呆，可能这种情形被别人看见过，再说她也是一米六八的苗条身材，所以，在当时她的确是我喜欢的女生之一。

由于同桌转学，我接任了班宣传委员的职务，而蓝是班上的团支书，不知道她是否为我起了作用，不过，我写的字当时在班上应该算最漂亮的，所以，经常受到语文老师的表扬，我的绘画水平也仅次于他。

现在我和刘班长同桌，她又坐在了我的前面，我们的关系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而且，英和玲也被调换到远离我的位置，而我的后面是一个她认为“小流氓”的同学，传说这个同学在小学毕业时，就曾经和女生合过影。

虽然这个同学经常在课间找我谈过一些“性”的话题，什么：同房、同床啊等等。但由于他是我初中的同学，加上那时候我还向他请教过毛笔字，所以，有时我还是和他交谈一下，只是他谈到“性”的字眼时，我只听不说而已。

这下她又不满啦，有时小声骂我是“流氓”；有时故意几天不理我；有时又随意拿起我的钢笔往她的钢笔里灌墨水。我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她是想用这一冷一热的态度来改变我的行为，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个年代，班上的哪个同学会不明白我和她的关系呢？

在那段时光，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和快乐。

在那个时期，我恨不得天天上学，我就可以天天和她在一起了，尤其是看到她作为学校宣传队的独唱歌手，在学校主席台上放声歌唱时，我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

在那个时候，不管我是在球场上打篮球、踢足球、还是在教室里打乒乓球，我都可以看到她和几个女生的身影，甚至我们在工厂学工劳动时，我和一个男同学每天中午饭后，喜欢在工厂的林荫道上散步，并且我喜欢把棉衣披在身上。有一天中午，我看见她也把棉衣披在身上，我还从未看见女生在公开场合披棉衣的。

在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我也无时无刻不是感受到她在注视着我。

。。。。。。

在高一下学期的一天，课间休息时，数学老师批评我这段时间为什么学习成绩下降了。当我看见一旁的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时，我一言未发，真恨不得一下子钻到桌子底下去。

在此之后的一天上午课间休息时，她和那个抄我作业的“金发”女生吵了起来，我当时坐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一句话也没说，赶紧离开了座位。

事后班主任在办公室批评了她：作为一个班干部不应该和同学吵架。

我俩的关系又回到了低谷。

。。。。。。

转眼又到了高二上学期，学校举行了一九七四年度秋季运动会。

我怀着积极参与的心态，报名参加了跳高比赛，在一个受过学校训练且身高达1.85米选手缺席的情况下，我用卧式但以脚落地的方式，以1.5米的成绩，取得了高中年级组的冠军。在几轮比赛中，我发现她在主席台上一直注视着比赛，当比赛结果出来后，我听到广播里响起她那甜美而响亮的声音时，我的心里真是比蜜甜。

在运动会后，我们的关系已恢复到正常状态。

一天，学校组织少数学生干部去看话剧《远航》，英语郑老师给了我一张票，我吃完晚饭赶到剧场时，演出刚开始。我急匆匆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抬头一看，我不禁又惊又喜，蓝就坐在我的旁边，我和她点了一下头，就全神贯注的看起话剧来。

要说和女生近距离接触我也不是第一次，我上初一时，就是全年级选拔赛的单打冠军，所以就进入了学校的乒乓球队。队里的女子单打冠军和我住一个大院，所以每天晚上练完球后就一起回家，有时候下雨我没带伞，我们只有共一把伞，可是我对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第一次和心上人靠得这么近，心里很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时，我穿了一件汗衫和一件外衣所以有点热，可是我连外衣也不敢脱，我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脱衣服，她当时穿了一件很薄的衬衣，在昏暗的剧场里我目不斜视，眼睛直直的盯着舞台，手臂都不敢放在扶手上。

突然，不知何故，我们的手臂碰了一下，我顿时像触了电一样，我们几乎同时收回了手臂放在了胸前，那种近似于肉体接触的感觉美妙极了，这种感觉在时隔三十多年后，仍令我回味无穷，我在许多次和她梦里相见时，都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当然这种触电的感觉一生也就这一次。

。。。。。。

高二下学期，学校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在市汉阳郊区四新农场创办了一个农场，要求每个毕业班派四个大个子学生去挖鱼塘。

记得那是一九七五年三月二十三日的上午，我约她在学校操场边的一个小树林旁谈了一次话，她问我：是喜欢她去参军当文艺兵，还是喜欢她去市楚剧团？我说都喜欢。最后，我随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二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

第二天，我就去了校办农场，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和空虚感涌上心头，多少年来挥之不去。

本章小结：人生最甜蜜的时光是学生时代，我和她的关系，老师和同学们应该都看出来了，不过，我应该做得更明确一点，不然，她心里容易产生一些误会，至于我是否配得上她，应该走一步看一步。

事实证明，我后来的情况她其实是满意的，只是她写给我的那封无姓落款的示爱信，我没有看到，自然就没有回复，而她可能因为没有收到我的回信，才有了后来的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