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维扬说了这句话往门外走，房子里的霉锈气很重，等钱维扬走到门外，杨秀峰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浑身一下就放松开了，两天来的担心完全没有。

救助的事不是一天就能落实的，有了钱要找人很容易，只是要让这钱落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好在小镇里有同学在教育系统，让他帮忙完全不成问题，用周英慧的名义捐出这笔钱就是了。

现在要做的事，要把这女孩的名字要落实好，便与小男孩交流，告诉他阿姨要支助他妹妹读书的事。杨秀峰又到村子里找景点的人，让他们转告小女孩的父母关于支助的事，其他的事都得回小镇后再落实。

回到小镇，周英慧为自己做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而开心，更感激钱维扬这样为自己，一路上腻在钱维扬怀里撒着娇。钱维扬说，“车里还有你姐妹在，你别让我控制不了。”

“不要紧，他们在前面又看不到，谁还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啊。大不了现在让他们看，回到宾馆后让他们表演给我们看回来。”周英慧在后排说腻腻地笑，杨秀峰听她这般出乎意料的话，只得装着没有听见。

不料两人在后排还真做起儿童不宜的事来，杨秀峰偶然余光扫过，见周英慧坐到钱维扬身上，看那表情杨秀峰自然明白。忙让自己看向前面的路，放出一些音乐声，就算周英慧偶尔泄出一点声音，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注意力。或许，周英慧别有用意，故意这样做似的双方的关系更加近一份，杨冲锋的为难就会化解得更彻底一些。高层的人，心思深沉却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看清的。周英慧与钱维扬在一起的时间只怕不短，对他自然更了解些。

到县城后，杨秀峰把车停到宾馆，要让周英慧和钱维扬先休息处理下事情，可停好车后却不知道要不要去给钱维扬两人开车门。

稍一犹豫，李秀梅已经从副驾驶座钻出来，对杨秀峰做个手势，杨秀峰忙走后一步先给钱维扬开了车门，再绕过去给周英慧开车门。

杨秀峰虽然没有做过领导秘书，却也有些潜质，钱维扬和周英慧下车时杨秀峰做到脸色和表情都没有变化，头微微低着不去看周英慧两人的表情。

钱维扬却说“小杨，不必这样吗？出来玩图的就是开心刺激，怎么开心怎么玩。要是什么都顾忌，还用偷着出来？”

这话直接，也只有像钱维扬这种强势的人才说的出来，杨秀峰想应和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钱维扬和周英慧先走回房间，杨秀峰、李秀梅跟在后面，李秀梅的手一直抓着杨秀峰腰间衣上，看来她也受到很大的刺激。一回到房间把门关上，李秀梅说“杨哥，我受不了啦。”说着朝杨秀峰缠过来。

杨秀峰知道自己开车注意力集中，受到两人的影响小些，李秀梅虽一路装睡，可听觉反而更敏锐了。两人缠着，李秀梅说，“杨哥，他会不会真要我们两做给他们看？”

“你说呢？看这时你都受不了啦，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好这一口。”

“那怎么办？真做给他们看啊，我可受不了。”李秀梅口中说着，手没有停下。

等杨秀峰出房间门，却见钱维扬和周英慧两人站在房间外，很有意味地斜着看杨秀峰和李秀梅。李秀梅一出来脸就红透了，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钱维扬他们自然知道。

周英慧说“老公，看来还是你说对了。李姐，你没事红什么脸啊，做坏事了吧。”

去吃饭换了一家，等菜时两女到外面去看夜色。杨秀峰想跟着出去，钱维扬却说“小杨，让他们姐妹去看看吧。”

知道钱维扬有话要说了，通过白天的事心里清楚钱维扬不会对自己太反感，杨秀峰也不敢有太好的奢望。

“明天就要回柳市了，总算不虚此行。”

“市长，主要是您肩上担子太重，上百万人的大事都落在肩上，想安心地休息两天都很难的。”杨秀峰说。

“明天就要回去了，小杨，你要记住把救助的事落实好，英慧这些年来从没有向我提什么要求，这次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为她自己，我想尽量把事做得完美些。”

“请市长放心，这事做好后我再向市长汇报。”

“跟英慧说就是了，你把相应的资料让秀梅转交给英慧就成。李秀梅的事，在柳市有几个人知道？”

“市长，没有人知道。秀梅从没跟我提过要求，也没有固定的日子总觉得辜负了她。”

“不要这样说，男人当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哪能让这些事给缠住？小杨，回柳市后有什么打算？”杨秀峰听钱维扬这句话，知道前面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铺垫，只有这句才是真正核心。

却不知道怎么样回答好，钱维扬说得越轻巧杨秀峰反而越没有把握。就像许多下级干部被上级领导骂得越凶心里越高兴一样，被骂了，心里就有了方寸，知道该怎么去做；不骂时阴沉着不知道如何使好。

杨秀峰捏拿不准，嗯啊着不开口。

“有什么想法现在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钱维扬说。

杨秀峰听钱维扬这样说，也不知是真是假，忙道“市长，在柳市时就想到行政去干几年。”钱维扬看着杨秀峰，不作声，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一会才说，“这事兆海也跟我提过，要是没有她们还排不上你啊。其他的事就不多说了，你先把救助这事办好。”

“谢谢市长，谢谢市长。”杨秀峰可说是心花怒放，跟滕兆海交往了一段时间知道什么是隐忍，这时欢愉之色很明显的表露出来，却没有显出张狂。

“以后多跟兆海学学，让他带你一段时间吧。”钱维扬说着端起茶几上的茶杯。

走进市政府，杨秀峰知道自己总算向前跨进了一步。

但市政府办公室里更是个万分复杂的地方，一些市府办公室里的内幕和人缘关系，滕兆海虽然做了介绍，可真正的相处下来要比说的更复杂。

在柳市里，权力走向也就三条线。市委书记毛达和是一条线、市长徐燕萍是一条线，人大主任钱维扬又一条线，三方共存相互制约，有如三国鼎立。市委书记毛达和最为优势，掌控着柳市市委，而市府这边也通过副市长弄得风生水起，让另两家不敢太出头，照此发展下去两三年间就会一家独大。

钱维扬在市府里的威势却越来越大，手里抓着财政、开发新区、和柳市城建，成就卓越已经多次得到省里的肯定，想换人来鼎替柳市里也是也不可能。

徐燕萍眼睁睁看着钱维扬的壮大，无奈之余退开一步避其锋芒想静等机会。

市府办里自然也相应地分为三方，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姚军是市长徐燕萍的耳目，想依此扩大在政府一系的力量，姚军却没有这样强大能力和魄力。当然，最核心的还是徐燕萍市长权力旁落让钱维扬有架空的嫌疑，而钱维扬在市里又有地方势力相呼应。

使得市府办里李春雷的话语权更显得分量，李春雷是钱维扬的专职秘书在市府办里是副秘书长，负责联系钱维扬副市长的工作，却又是市府办里的机关党委书记完全钳制着姚军。毛达和在市府办里当然也有人在，只是有些淡化。不直接参与市府这内部之争。

杨秀峰进如市府办之前，就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站队，这也让他轻松不少。

真正去市府上班后，人是市教育局的人却跟着严文联走，除了李春雷外其他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杨秀峰的来历。

进到市府办里，杨秀峰不可避免地要先见一见市府办的主任姚军。

杨秀峰明面上是严文联为他自己找的一个秘书，严文联在柳市里一直处于三方权力之间，没有明显的偏向。但实际中早就成了钱维扬的同盟，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杨秀峰走进姚军单独的秘书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陈设自然讲究，并不因为姚军的无奈而又所简化。姚军才接到杨秀峰被借调到市府办公室的通知，工作是跟严文联副市长。

一时间也无法查清杨秀峰的来历，既然是跟严文联副市长肯定是严副市长提上来的人，姚军心想要是能把他拉到自己一方，也可多一个人手。

杨秀峰走进姚军办公室里，姚军的态度显得热情。等杨秀峰把手里的调令给姚军后，姚军先表示了热情欢迎，介绍了杨秀峰将要进行的工作，之后说请杨秀峰晚上吃饭欢迎杨秀峰到市府来工作。

杨秀峰已经知道姚军的情况，但姚军是办公室的主任，说要欢迎杨秀峰而聚一餐杨秀峰当然很感激。能不能混出个样子来，也不完全就看自己站在哪一方阵吧？

杨秀峰心里隐隐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依仗的，感觉自己应该能做好。李春雷会给自己一个平台，姚军也会给自己一个平台，那自己何不将姚军给的平台挪到钱维扬副市长这方？关键应该是看结局。

到姚军那里办好手续一出办公室，杨秀峰就懊悔起来，自己先对姚军为自己设宴欢迎还幻想着借姚军的平台给钱维扬做事，自己现在哪里能到达那种地步？只要李春雷见自己和姚军走一起，只怕不用几天就得回市教育局去，连那个科长还是不是自己的都说不准。

想到这一环节，杨秀峰全身都冒出冷汗来，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去私自做主？

李春雷也有自己的办公室，杨秀峰想到第一天来应该要拜见李春雷才是，自己今后能不能直接与钱维扬搭上线？要是不能，那一切就得李春雷从中沟通，自己第一天没有做好还会有什么指望吗？

走到李春雷办公室前，见办公室门紧闭着，杨秀峰敲了一阵没有动静，却没有勇气给李春雷打电话，怕自己的电话打搅了李春雷，万一此时李春雷正在领导身边自己给他去电话就不好了。

心里忐忑，杨秀峰只得回市府办里，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坐着。办公室里有几位同事，杨秀峰都不认识也不敢过多地去攀谈，怕认错了人，总要等见了李春雷后有他的介绍才能真正去结识和交往。

严文联没有出现，应该在他副市长的办公室里，秘书没有得到招呼通常是不能去打搅领导的。杨秀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一边观察着里面的新同事，一边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李春雷，只有见到李春雷自己才会明确下一步该怎么做。

借上卫生间的当口，杨秀峰又到李春雷办公室那里看，还是不见李春雷在。

回到办公室里杨秀峰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到中午这种慌乱越发明显了，没有见到李春雷，晚上姚军给自己的欢迎晚餐，会不会让李春雷得出自己一来就投向姚军的想法？就算他还不确信，心里只要有了这种想法，就会慢慢滋长，今后与姚军不可避免地要有工作上和私人上的接触，再落到李春雷的眼里或听到什么谣传他还会相信自己？

中午回到家里，岳父廖昌海也回家，廖佩娟根本就没有去上班。岳母为杨秀峰到市府里上班而高兴，为杨秀峰特地整治一桌菜来欢庆。廖佩娟的脸色要好多了，虽还没有主动与杨秀峰招呼，杨秀峰进房间换衣时竟也跟进房间里。

发现廖佩娟的改变，杨秀峰心里有些得意，一手把廖佩娟拉到身前，说“跟进来是不是知道我想要弄你了？”说着搂主廖佩娟把自己前身往廖佩娟腰臀前磨撞。

“爸妈正等着吃饭，你要想吃饭后我们再休息。”廖佩娟说，没有像平时那般开口就骂人。

吃饭很热烈，岳母给杨秀峰夹了不少的菜，岳父也问了些市府的事又讲了市局里的一些事。市局里，杨秀峰的师训科科长一职还保留着不动，让江海代理着科长的事务，杨秀峰有什么要报的账单，师训科自然可消化一部分。

吃过饭，杨秀峰终究没有与廖佩娟到房间里去闹，说了声有事就出去了。

李春雷还没有找到，杨秀峰的心结哪能解开？走到街上，杨秀峰想想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在办公室里头也不好向其他同事开口问李春雷到哪里去了。杨秀峰便给滕兆海电话，把今天在市府办里的事说了，又把晚上姚军要摆酒欢迎的事也说了，让滕兆海给自己出主意。

滕兆海一听知道杨秀峰想的是什么，说“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天李春雷主任在省里呢，我等会给你去个电话。”

滕兆海和李春雷平时没有太多的往来，可两人都是钱维扬手里的得力人物，两人之间有一定的竞争，却一定会相互扶持，把钱维扬的事做好。

下午到办公室后，严文联来了电话，说要到下面县里去，让杨秀峰跟着一起走。杨秀峰得到信后心里一松，忙着到姚军办公室里向姚军汇报。

自己一个借调人员，虽说是跟副市长的秘书，比起一般秘书来地位要高多了，但借调还不能算是正式人员，在姚军这鼎头上司前一定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姚军见杨秀峰很知趣的跟自己说事，心里高兴，脸上淡然地交代两句。

下午是去柳水县，严文联也没有说是什么具体的工作。上车后杨秀峰坐在副驾驶座上，扭转头和严文联说几句话，对严文联这种将心思泉放在在全市教育工作的发展上，吹捧了又捧。

严文联没有应，只是对杨秀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上次到严文联家里进行了拜师，这时第一次一起出去，也不好就提这话。严文联知道杨秀峰对全市的情况没有什么了解，中午休息后精神很不错，在车上给杨秀峰做了些简介。

柳水县是出美人的地方，要到柳水地界去，杨秀峰不由地想到胡丹、桃桃、田姐和于萍，那次聚会自己和于萍之间有一丝波动。后来没有什么联系，滕兆海虽说要桃桃再带于萍过来，可这段时间却总不凑和没有机会聚一聚，杨秀峰自己也把不定再见到于萍，会不会还能忍住。

今天会不会见到于萍？杨秀峰一边听着严文联说着柳市各县的情况，一边想着要是真见了于萍，会怎么样处置。

柳水县离柳市很近，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杨秀峰他们才出柳市就有两部车在路旁等着，司机见了那车，到离车几米远处停下来，按响喇叭。

两车里就有人过来，凑到车旁往里看。严文联摇下车窗让外边的人往里看，杨秀峰也摇下车窗，外面的人对严文联恭声招呼后，回到车里坐前面带路。

严文联在柳市市府里排位虽然在后，可县下面的人眼里却是大领导，杨秀峰没有见胡丹在，不知道胡丹在柳水县里主抓哪方面的工作。上次好像是没有进县常委，这次没有来迎接严文联，应该不是抓文教卫了。

严文联也没有给杨秀峰说先前的那些人是谁，从他们的对话里，杨秀峰知道县长和县委副书记等人都到了。

到柳水县后，先到柳水宾馆下榻，杨秀峰尾随在严文联身后走，旁边那些领导见了对杨秀峰也就有了新的表情。

跟在领导后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这些人不要做什么介绍也能看出几分的，只是杨秀峰脸很生，等到了宾馆房间后再细说。

到房间里，严文联先到洗漱间去，杨秀峰就在房间会客室里与柳水县的领导们攀谈，介绍自己的身份时，杨秀峰说是严文联的跟班秘书，到县里是来向领导们学习的。

领导们知道，哪会有跟班秘书跟着副市长走？这些秘书将是今后与领导联络最好的途径，这时也不能多说什么，客客气气地与杨秀峰说着天气和路途等闲话。

这一趟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严文联洗漱后，柳水县的领导们先向严文联副市长汇报了柳水的一些情况。之后，先让严文联休息半小时，严文联要杨秀峰在半小时后叫他。

杨秀峰在房间里与领导们说话，这时，柳水的领导更加小心地顺着杨秀峰的话说，说得极为投机，却又都压着嗓音，怕影响了严市长的休息。

说熟后，杨秀峰就说到这柳水的熟人，提到胡丹副县长。柳水的领导们说胡丹今天恰巧到乡镇去了，要不打电话让他赶来见见？

杨秀峰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忙说那可不敢，影响了工作被严市长知道那可不容情的。与胡丹之间的关系是不错，但始终还是隔离一分，再说，此时的杨冲锋要尽量低调为人才是，免得市里其他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等严文联起来后，一行人到柳水县委里，再听一次工作汇报，杨秀峰坐在严文联身边坐做记录。见柳水领导汇报也没有什么主题，可见严文联下县里根本没有什么目的，胡乱记着。但回市里可要有点内容交差，杨秀峰反而不敢分神，顺着严文联的话细细的清理着严文联的思路。

晚餐安排接待很好，领导们以严文联为核心，杨秀峰没有受到多少款待，偶尔带上几句不让他受到冷落。杨秀峰自己也想尽量巴结着严文联，当然也不在乎县里领导们的态度。晚餐后，宾馆说是搞活动，对客人包间进行抽奖，恰好抽着县领导们这一桌，给到场的人每个人都一个红包，由礼仪小姐用托盘上端来，分发给每一位。

杨秀峰看着这活动，知道是县里领导的意思，严文联的红包里分明要大要胀些。作为酒店抽奖的红包，严文联受之坦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