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清转身，抱着孩子往里走。反正只是个男孩儿罢了，留下来，也活不长久。抱回去，也并无多大差别。

夏夏想起新生婴孩魂魄大补，脑海顿时浮现一种可能。若是水琉璃吞食了那婴孩的魂魄自己住进去，动作足够迅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样的话……

“跟上去吗？”

她问，然后并不着急。这本来就不是她该管的事儿，若是嵇康在位她路见不平也就算了，现在神荼在位，她巴不得他底下乱一乱怨声载道呢。如此，也好叫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反省一下自己。

“不必跟了，”神荼唇角微弯，“她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什么？你竟然说未尝不可？”

夏夏简直不敢置信，“难道在你眼里，只有可不可以，没有应不应该？”

神荼挑眉，“不然呢？水清掌管水家多年，害死的孩子，可不止她一个。如今她回来寻仇，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我认为，该。”

“你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向来只听闻以德报怨，还没见过你这样倡导以恶制恶的。她报了仇，然后水清去了地府，然后她再逃出来。冤冤相报，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那照你这么说，水琉璃的委屈，白受了？”

“你……喜欢水琉璃？”脑袋一抽，她罔顾他冥神身份，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你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神荼眼神嫌弃语气不耐，“我还没空对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感兴趣。”

“……好吧。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最后一句，夏夏自然是小声低估出来的。然后在神荼有所察觉的时候赶紧转移话题，“既然这边没我们什么事儿，那是不是就可以走啦？”

“慢着，有妖来了。”

玉镯儿应声而落，若非身后九条招摇的狐尾，怎么看，怎么都是虚台的模样。她似乎是循着夏夏的气息找过来的，看到夏夏身边的神荼时还有点惊讶。

她福了福身子，狐性毕露风情万种，“见过冥神大人。”

“不必。”

“冥神大人何必如此绝情呢？当初若不是奴家陪您去天庭走那一遭，大人怎会如此轻易，就得了这等至尊鼎炉呢？现在，奴家只不过是想借来几日，怎么就这般绝情呢？”

神荼鼻音轻哼，揽了夏夏腰身，“我尚且感兴趣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这畜生糟蹋？再者，收起你这幅做作嘴脸，别忘了，你现在，顶着的可是你夫君的面皮。”

玉镯儿眸色变了变，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冥神不会忘了曾经承诺过我什么了吧？现在，想毁约了？”

夏夏眼看俩人三句话两句都是围绕她，心里猜测这事儿多半也跟她是至尊鼎炉有关。只是这女人说，当初冥神能找到她，靠的是她？难道，她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儿？”

“啧啧啧，小美人，你还不知道啊？”

玉镯儿已是流氓行径流氓语调，说着说着便要动手去摸夏夏的脸。好在大boss神荼也不是好惹的，伸伸手那狐妖便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呲牙咧嘴的盯着他看，骂骂咧咧控诉他违约。

神荼倒也不以为然，只拉了夏夏手搁在鼻尖嗅了嗅，在她往回拉之前松手，“看来，是在茶杯里泡的短了，味道都没能去除干净。”

“什么味道？”

夏夏低头拉了自己衣袖猛嗅，也不曾闻到怪味儿。

“你自己闻不到的，”神荼从腰间拿出一个香囊，塞在夏夏袖口用来放银子的暗袋里，“熏着吧，这只狐狸虽说是半道出家，但吃了那么多人，追踪的本领却是到家。我们走吧，回地府去。”

“神荼！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等你荣登九五就将这珠子送与我的！”

玉镯儿在他们身后怒吼，奈何动弹不得，好似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歇斯底里中透出点挣扎无能意味。

“可我不是还没荣登九五呢么，”神荼回头，笑的阴测测的，“况且，我现在对这珠子也比较感兴趣，不舍得让给你了怎么办？”

“你，你先帮我解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玉镯儿还算聪明，这种情况下神荼若是走了，阳世随随便便半吊子的道士，都能将她捉了搓成灰。她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神荼对她称得上嫣然一笑，回头状似要解开却突然托了下巴沉思。

“喂，我知道你们龙族都喜欢这些圆溜溜的珠子。我右手口袋里有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和一百颗东海红珍珠，反正你要这焚天珠，也不过是当个玩意儿罢了。以你的性格，总不能让她暖床吧？不如我们换一下，你说呢？”

夏夏下意识揪紧神荼袖子，这个妖后，哦，不。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化为男身的时候就已经丧心病狂了。若是真被神荼送了出去，以狐狸一族登峰造极的媚术，她铁定是要中招的。

“你说，你有东海红珍珠还有拳头大的夜明珠？”

神荼很明显感兴趣的样子，走回去绕着玉镯儿转了两圈，将她袖中物事全数顺了出来。零零散散落了一地，除了她说的这些，还有舍利子琉璃珠以及相当罕见的透明珠子。舍利子琉璃珠，但从字面便能知晓是何物。这颗透明珠子，却很是难得。

甚至可以说，她用来跟他交换的那些，全数加起来，也不如这颗珠子值钱。

“鲛人的眼泪？玉镯儿，你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

早拿出来？玉镯儿欲哭无泪，她就是留着保底的好吗？若是一早拿出来，这人不答应她就再没底牌了。她留着，还不是怕事有变故？

“只是，你以为，这一颗鲛人泪，便能换我这佛教至宝焚天珠了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夏夏手一抖，幸好，幸好她在这厮眼里还有点价值，不然真是要被送给死变态蹂躏了。

“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