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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相宜闻言,浑身忍不住跟着一颤,回不过神道:“什么?”

苏絮如今想起宣顺夫人柳氏,仍旧不能解恨似的,咬牙切齿道:“她逼着我要除掉泽儿,可我如何能下得去手,所以,所以我才那么急的要除去她。”苏絮说这,臻首略低,极是费解的细细想着什么,“她告诉我,就算没有我,还会有旁人替她除去泽儿。我方才想来,不知道泽儿会不会是……”

齐相宜只略略想了想苏絮的话,便恨得缓不过神,全身都颤栗起来,“你是说,你是说,泽儿许是让人害了?”

苏絮见她方才混沌涣散的眼神,此刻恨得快沁出血。心里便犹豫起来,实在不晓得自己将这件事说给齐相宜听是好是坏。可如今已经说出来,她便半分退却也不能有了。她重重的颔首,忙将那碗燕窝粥递给齐相宜道:“我也说不准,可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自是要咱们好好查验一番,姐姐先用些东西。我只怕往后还有许多的磨心事儿呢。”

齐相宜瞧着那碗粥,将信将疑道:“你不是哄我呢吧?”

苏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回她道:“我也盼着是哄你。若真有一个人,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害死泽儿。我只怕……”苏絮说不下去,把那碗推到齐相宜的怀里,“齐姐姐,我一个人撑着太累了,你可不能倒下,你总该帮帮我。”

齐相宜漠然看着苏絮,接了那碗燕窝粥,一边掉着泪,一边一勺一勺的用下。等都吃了了,抬头忽然与苏絮道:“絮儿,对不住了。这些日子总是你在护着我。”

苏絮接了那碗,温和一笑,拍了拍齐相宜的手背道:“姐姐别与我说这样的话,咱们两个一路过来,有多少的不易!”齐相宜牵着帕子擦干了眼泪,不住的颔首。苏絮现下总算安心下来,劝着她再小憩一会儿歇歇神。

晚一些霍景嵩来瞧齐相宜的时候,她便已经好了许多。入夜,苏絮与江沁澜两人陪着齐相宜用过晚膳,她便已经能去钦安殿为延泽守夜了。江沁澜心下好奇,便趁着与苏絮出来的功夫偷偷询问她。苏絮将上午与齐相宜说的话讲给了江沁澜听,江沁澜听后也是忍不住的惊诧。讷讷道:“这件事儿可准不准呢?现下英妃暂时缓和了,可若没这个害延泽的人,她疑心来疑心去。我只怕这恨积在心里,反倒磨人。”

苏絮抿唇,一边瞧着殿里的动静,一边与江沁澜小声道:“我说不准,可心里总是一重疑影儿在里面。私底下我听素问提起,泽儿可不是先天不足的体质。既不是先天不足,却怎么这般体弱多病?”

江沁澜想到什么,眉目紧蹙下来,凝了苏絮一眼道:“如今后宫的妃嫔屈指可数,除去靖妃、荣修媛、你、我、熹贵嫔,便是瑾婕妤、文嫔,还有墨贵人、吕贵人、孙才人。你瞧着,这些人哪个是能在英妃与你我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的?”

苏絮忍不住心里一颤,抬眸看向江沁澜,颇有些难以置信道:“宁姐姐的意思,是说熹贵嫔……”

江沁澜面上有些讪讪的尴尬,当即垂首否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心里也疑虑不已,挣扎着要不要告诉给苏絮。

苏絮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沉着脸道:“我早就瞧着姐姐与熹贵嫔有些生分了,都到了这样的关头,宁姐姐还不告诉给我是因为什么吗?”

江沁澜深吸了一口气,蹙眉道:“实在没什么,我也只怕是我自己多心了。”她说着,面上尽是为难,缓缓开口道:“宣顺夫人落水那日,我瞧见阿歆身边的宫人在观澜亭附近。”

苏絮心里忍不住一阵震惊,却也不能十分相信,“姐姐可瞧清楚了吗?”

江沁澜抿唇颔首,“我与阿歆走得近,她身边得力的宫人我必定不会看错。除去这个,我还瞧见她偷偷与靖妃来往。我曾与她对质,可她却说没有。我没提前与你和英妃说,也是我叫不准的缘故。何况我们私下里也有争执,我也怕是我偏颇了。”

苏絮为着江沁澜的话在心里大为惊动,从前她也并不是没有疑心过姚木槿。可姚木槿曾为她挨了靖妃的掌嘴,她们四人相互扶持一起走了这样久,她如何能相信。“姐姐这样说,是有证据了没有?”

江沁澜摆首,“我没有证据,我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可猜着猜着,我也不敢往下去想了。若她……若她当真背地里使过那么多的手段。这几年的情分又要往哪儿放呢?岂不是都成了笑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罢了,可数年的情分,若只是一场阴谋……”她有些无助的看向苏絮,眉间凝成了一个川字,“还有什么是可信、可靠的。”

苏絮也不敢往下去想,忙出言安慰着江沁澜,也是安慰着自己,“不会的,咱们这么些年的相处,熹姐姐哪有那么深的城府。”

江沁澜咬唇道:“我从前也总是这么想,可那日咱们去贺她册封的时候,她与你说的那些话。倒是让我有些奇怪了,絮儿,若是阿歆这么些年的无心机在咱们面前都是装模作样呢?”

苏絮被她问的一愣,立时疑惑道:“那熹姐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若是她真把咱们瞒的这样好,她随时都能帮着别人害了咱们几个。咱们那样信她,就算前面是个圈套,熹姐姐引着咱们过去,谁又会疑心呢?何况,熹姐姐与我同住了那么久,便是她要害我,也有许多的机会。”

江沁澜面上亦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也是想不通这一点,才觉着或许是我多心了。”苏絮默然点头,不再与江沁澜深究下去,而是岔开话头道:“咱们进去吧,也出来好半天了!”江沁澜微微松了松眉心,轻轻颔首,便旋身与苏絮往钦安殿里面走。

尽管将二人各自的疑心压了下去,但苏絮与江沁澜的心里都已经被怀疑撕开了一道口子,如今谁也不敢深想下去,全都是因为这些年的情分在其中。迷惑了她们,让她们或许有瞧清的机会,却也选择了自欺欺人。

寻找害延泽的凶手,成为齐相宜的支撑。接连下来的几日倒也算是安安稳稳,无波无澜。

到了头七这一日,自是要为延泽设祭。因着这一夜都要陪着齐相宜守灵,苏絮与江沁澜等人便都没留在清心殿,各自回了宫中小憩。

待苏絮歇过午觉转醒之时,便是日已西斜,到了黄昏时分。这几日苏絮难得能好好的歇一觉,她瞧了一眼窗外,见天还亮着,倒是也不急于去清心殿。阖上双目,准备再假寐一会儿。这时间便听见惶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絮微微蹙眉睁眼,瞧见白檀掀了纱幔进门,见苏絮醒了神,忙福身向她回禀道:“娘娘,熹贵嫔请娘娘往清心殿去一趟。”

苏絮心里微动,翻身坐起道:“出了什么事儿?”

白檀垂首回道:“说是要准备三皇子祭礼的东西,可英妃娘娘不让旁人动,什么都不让烧。”

苏絮极是惊诧道:“齐姐姐好好的,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她说话间,忙趿着鞋起身。一壁往内殿去准备梳妆,一壁与白檀道:“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檀微躬着身子随苏絮进去,边走边道:“奴婢猜想,许是英妃娘娘想起凶手的事儿,怕轻易动了四皇子的东西,再将什么证据给毁了吧?”

苏絮直觉着白檀说的有理,立即梳妆整理,往清心殿去。刚一出长乐宫,姚木槿身边的紫苏也过来催苏絮道:“娘娘快去瞧瞧吧,英妃娘娘把自己关在偏殿里不许旁人进呢,我家娘娘也没了主意。”

苏絮匆匆上了仪轿,一边走,一边向紫苏询问道:“上午有宫人来取四皇子的东西也没见英妃拦着,怎么这会儿到是不让了?”

紫苏恭敬的回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娘娘要取四皇子的小床、被褥一应的烧了,还没说几句话,英妃娘娘便不让了。”

苏絮见她说不清楚什么,也不多问,又让人加快了脚步。到了清心殿偏殿的时候,姚木槿仍旧站在殿外叩门切切唤道:“姐姐倒是给我个声响……”姚木槿面上极尽无奈,见苏絮来了,眉心才略略松缓下来,迎着她一福,道:“妹妹可总算来了,快劝劝齐姐姐吧。头七设祭,怎么能不烧些贴身的东西去呢。”

苏絮听江沁澜说过姚木槿之后,心里对着她总免不了有些别扭。苏絮睇了姚木槿一眼,也不与她多言,转头叩门道:“姐姐,是我。”四周一阵静谧,全看着苏絮能不能把这门叫开。

少时,“吱呀”一声,那门果然被打开。姚木槿作势就要让人进去,苏絮一抬手拦了她道,“熹姐姐在外面等一等吧,我进去先瞧一瞧。”姚木槿微微点头应下,苏絮牵着裙摆抬步迈进了偏殿里。

齐相宜瞧见苏絮进了门,也不由她说话,先将门又从新关严了,才拉着苏絮到了延泽平日睡觉的那个小床旁边,指着一段掉下来的香樟木屑道:“妹妹你看,这里面有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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