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晗抬起头，边发现顾语正在偷看他，见他抬头之后，一双眼睛还特地装作看向别的地方，装作无辜的小模样，有些诱人。

“那我，咳咳，那我能继续说了吗？”顾语声音很小，很轻，像是不忍打扰了什么一般。

那一瞬间，孙晗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刻再次回到顾语的身边，管他是不是朋友，还是以其他的什么身份都好，只要是能够呆在她的身边。

只是这样的冲动才涌现出来，便再次被孙晗压了下去。他的确很爱顾语没错，但是也因为爱她，所以他再也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现在是，将来更是。

因此，他要么就离得远远的，封闭自己，要么，他就必须以一种捍卫者的姿态回归，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捍卫他的主权，以打击所有对她有觊觎之心的男人。

所以，他不能冲动，他还得忍，他还需要亲耳听，她倒是要怎么说。

于是孙晗只是矜持的朝着顾语，略微一点头，随后便是默不作声的沉默。

“所以我觉得，就算我以前做的哪里不对惹得你生气了，你也不能像这样，说往后退就往后退，说要做回朋友的关系，就真的由得你的话做回朋友。就算你委屈也好，伤心也好，之前是你将我惯得不像话，也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宠着我了，所以你必要要对我负责，继续呆在我身边，不许再说走就走了，那我多没有面子！”

孙晗听这顾语的话，起初听得还觉得好好的，后面越听脸色越黑。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是他把她惯得不像话的，所以就必须得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继续惯着她。难道他之前对她好就是活该，作为惩罚也好，责任也好，甚至是义务，他就得一直像这样陪在她身边，继续像之前那样对她好吗？

难道他上辈子就是欠了她的，这辈子要这么还？

顾语似乎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孙晗的愤怒，她眨了眨眼却已然没有改口的意思，等着孙晗给她一个回复，有些期待，但是更多的紧张。再次压下有些颤抖的手，偷偷藏到桌子下面，握了握，又握了握。

“你以为，你凭什么？”

终于孙晗开口了，只是说的话，让顾语的瞬间变得惨白。

难道是说，顾语不值得别人对她好吗？其实也不然，要是顾语真的一无是处，孙晗也不会在她身上付出了那么久了。

现在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一直默默付出没有回报，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心里一直想着别人。

看着顾语忽的变得惨白的一张脸，孙晗到底是心里有些不忍，明明前一秒两人之间还是融洽的气氛，接着下一秒就变得天壤之别。

“抱歉，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可以先走了。”孙晗说完这句话，抬手招了招，便准备叫来侍者，结账走人。

顾语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站起身子朝着孙晗扑过去，死死抓住了孙晗的那只要抬起头的手。直接冲着孙晗就吼了出来，“你非得离开我是吗？”

“并没有，你想多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孙晗还在紧咬着牙关，一刻也不肯放松。

朋友。

顾语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见鬼的朋友，去他妈的朋友！

“只要你可以向以前一样，我们还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这个狗屁不通的朋友的头衔，直接喂狗算了。”

顾语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表达出来，只说说出来之后，看着孙晗看过来的忽而变得有些危险的眼神，顾语没有来的感觉一阵阵心慌。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晗口气有些不太好。然而事实上，此刻的他也觉得胸腔中的怒火快要爆炸了。怎么？将她委屈的，现在连朋友都跟他做了，是要跟他绝交吗！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孙晗闭了闭眼，想象了一下以后的生活里，顾语这个人将完全消失。虽然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个结果。但是这种主动和被动的关系太重要了。他主动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一点点的离开的顾语的世界，起码他还可以喘息。

但是要是说，将顾语完完全全的从她世界里抽离，他觉得他或许会因为透不过气来，死掉。

既然她执意要做的这么绝，那么他大不了，大不了再继续陪在她身边，做她那个所谓的朋友，哪怕自己心里再疼，再难受，他也能忍着。这些都要比她一下子从他的世界里抽离，要好的多吧。

或许再当他陪伴到，她找到她生命中那个对的人，直到完完全全不需要他了时候，那个时候，他再哟啊撤离，她也不会再在乎了吧。

再睁开眼，孙晗的脸色是十分的难堪，但是眼底有一种释然的情绪闪过，如果顾语看得分明，看得通透，她会知道那样的情绪，叫做妥协。

然后此时的顾语并没有发现孙晗的这一些列的表情的变化，她只是在纠结，自己该怎么说出口。

孙晗带着些认命的心态，再看向顾语，有些想笑，像是在笑自己不管怎么挣扎，最后都还是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再看声音正一脸纠结的站在他的面前，想说什么又犹犹豫豫的不敢说的模样，长吐了一口浊气，“在想什么。”

孙晗极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一面吓到顾语，只是才说完这句话，便见着顾语猛的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孙晗突然觉得，自己才觉得死过了一遍的心情，忽然重新复燃。

“孙晗，我想通了，我们不要做朋友吧？”

“什么？”孙晗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极力做出自己最大的让步了，她还是嫌弃他，还是要宣布他的死刑。

然而还不等给他一张脸完完全全的黑下来，忽的就听到顾语那带着些清脆的嗓音羞怯又勇敢的宣布道，“我们不要做朋友了，孙晗做我男朋友吧，我喜欢你。”

说完，顾语反倒是想豁出去了一般，之前一直不敢正眼瞧的男人，此刻却是大大方方的打量了起来，见他还一脸冷然的样子，顾语不免有些忐忑，难道孙晗孩子啊惦记着传说中的那个他喜欢的人？

这么想着，顾语情绪忽然有些失落，然后还觉得有些丢脸。之前厚着脸在祁清的背后追了那么久都没有有什么，这会儿才给祁清表了个白，结果发现人家全程黑着一张脸之后，她突然有种觉得天都要塌了的感觉。

应该是不喜欢她吧，喜欢她又怎么会是这样反应？

因为两人之前的拉扯，顾语还一直拽着孙晗的手没有放开，而两外一只手则是撑着桌子，整个人就像是要隔着一张桌子朝着孙晗扑过去的感觉。

这样的诡异的姿势，已经引得不少人朝这边张望了，顾语被人看得多了，忽然觉得有些丢脸。偏偏对面的孙晗还一直沉默，一丁点回应，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顾语想都不想就松开了孙晗的手，还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手被却祁清反手紧紧握住。

顾语红着一双眼睛回望，就见着孙晗一张脸色依旧阴沉，活像死了爹妈一般，然而那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正死死的盯着她。

顾语没出息的心头猛的一跳，就听到孙晗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脑子很乱，还要再仔细想想，但是你不许走。”

蓦地，担心顾语没有听懂他的话，又怕是顾语要挣扎着离开，手中的力度不由得握得更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许离开我。”

顾语听着孙晗的话，眼神呆愣的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快速的低下头去，声音又轻又细，“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孙晗一双幽深的眸子仍然死死盯着顾语，他此刻的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顾语刚才对他说的话。明明那些字分开他都认识，可是凑在一起他忽然有种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感觉，十分茫然，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执念，那就是不能让顾语走，绝对绝对不能放手。

顾语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见果然挣扎不脱，于是也不再挣扎，仍旧是低着头，轻轻的说道，“那，我们能先离开这里吗，好多人再看。”

孙晗看不见顾语的脸，然而眼神却一直盯着顾语那藏不住的耳朵，此刻已经变得通红。看了好一会儿，再次费了好大一番力气，领悟过来顾语话里的意思，这才终于有了动作，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直接递了一张卡过去。

动作的期间，手中握着的顾语的手，依旧死死的不肯松开。

很快，侍者在刷完卡之后，恭恭敬敬的将卡双手奉还，孙晗接过之后，随后往兜里一扔，便带着顾语离开了这一件多灾多难的咖啡馆。

孙晗带着顾语径直往自己的公司里面走，但是因为其中隔了一条马路，在过马路的时候，孙晗还有些神游开外的模样，明明是红灯，还拉着顾语提步就要往前走，吓得顾语赶紧将孙晗一把拉了回来。

“你干嘛呀，你要去送死，别拉着我！”顾语终于看不下去了，抱怨出声。

他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连累语儿！

这么想着孙晗，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不得不说，刚刚顾语那一句话，直接唤回了孙晗的神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