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水环儿被栀婵这么一脸正色的质问,脸颊上突然飞起一抹红晕。弱弱的说道：“这是环儿第一次离家,本来还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赚多多的银子回去,让家里的人都看看环儿的本事。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师父的徒弟,是蛊女,是很厉害的人。我想要盘下药铺,必须要跟你打好关系,不对吗？”

努力的控制着不让眼眶里面打转的眼泪掉下来,水环儿别扭的绕着手指,低着头,楚楚可怜。

而一直不出声的家丁,则依旧是一言不发。但是他却走到了她的身边,以一副捍卫者的姿态,挑衅的仰头盯着面前的众人。

那一副倔强的态度,好像是在说,就算他武功不济,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他也会誓死保护住主人的安危的。

“退下,这里没你的事。”

水环儿虽然初出茅庐,也明白在这样的境遇下,不是一个家丁能够救下她的。更何况,栀婵他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虽然她有错,可又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一切都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栀婵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爽的白了云熵一眼,再回头对水环儿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想法确实不错,但是向家里证明你的能力需要等你长大之后再说。而且,你为人处事的方法,也不对。如果你碰上的人物,有雄厚的背景,比你们水家都要厉害,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不时的往东方星耀和皇甫红绯两个人身上飘。

从第一次见到皇甫红绯与东方想要的时候,看他们的着装和行为举止,就能够揣测出他们定然是出身不凡。但他们没有说,栀婵也就不问。

从苗山出来之后,他们一路走了很久,从那段时间的相处里面,她也留心到皇甫红绯和东方星耀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虽然,他们从来不在她和云熵的面前表现出来。但是,隐约的,会让人察觉到一点点。不会不舒服,不会排斥,但就是能够够感觉到他们的与众不同。

水环儿也不是笨蛋,见栀婵的意思已经表示的那么明显,立刻老老实实的站到了皇甫红绯与东方星耀的面前,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才嗡声嗡气的道：“两位对不起,这次对亏了两位出手,否则的话,我真的有可能做出些害人害己的事情来。这次的教训,我会铭记的,所以,请问两位能否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了呢？”

即便是不知道皇甫红绯与东方星耀的身份,但是光看栀婵的各种明示暗示,水环儿也看的出其中蹊跷。

要是不去道歉,说不定会惹毛她师姐的。

云熵已经被她惹毛了,她可不能再把一见面就偏袒自己的师姐也给惹毛了,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而且,她也看出来皇甫红绯与东方星耀的不凡了。尽管两人皆是身着夜行黑衣,却也遮不住他们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

“你不用跟我们道歉,你对不起的是那位药铺掌柜。至于原谅不原谅,是他跟你之间的事情。我们,可不管。”

皇甫红绯可没有好脸色对待水环儿,从水环儿和栀婵之间的互动,她就猜出了点什么。她的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如果栀婵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收回她曾经的许诺,她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若栀婵真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想让她瞧了。

恢复不恢复眼眸的颜色,恢复不恢复自己的身份,已经没差了。

现在,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人已经身在天韵国了,而且是皇甫天傲亲自送走她的。那个时侯,她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在的时候,都没能够说出自己的身份,都没能够让皇甫天傲软下心来留住自己。

现在自己离开了,不正好是如了花清涟的心意吗！

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师姐,这……”

水环儿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面子上很是挂不住。回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栀婵,巴望着,栀婵能够替她说两句话。

栀婵神色不善的瞪着云熵,根本就顾不上水环儿和皇甫红绯。

她张了张嘴吧,却碍于正好被云熵捂着嘴巴,所以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够,象征性的哼哼两句。

“婵,你性子就是太急躁了。所以啊,也别怪我出此下策。如果你继续意气用事的话,你以后得耽误多少时间？你是真的不想找你师父了,还是因为那封信,决定听你师父的话,不去找他了？”

云熵知道,如果栀婵真是那么听话的人的话,就不会着急的要下山了。

依照他对栀婵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寻找她师父的。

而眼前的水环儿的出现,绝对是让云熵不爽的。

平时的时候,栀婵的关心只对他一个人。而现在,却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

他嘴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度的不舒服。

此时,正好是一个好机会,让他的栀婵跟水环儿划清界限。反正,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师姐妹。

“……”

栀婵瞪向云熵的双目几欲喷火,奈何,她不是云熵的对手啊。

特别是,在云熵的力量一点点恢复之后,就算再来一百个她,对上云熵的话,也毫无胜算。

“水环儿,明天中午之前,如果看不到你去道歉然后离开这里的话,我想,我会请你尝尝生命被危险的滋味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待水环儿这样的人,皇甫红绯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特别是,她还透过水环儿想起了花清涟。一想起那个人,她就不由得恨起来。

不管水环儿所说的是真是假,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她唯一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罢了。

“小姑娘,别怪我们欺负你。实在是,你自己做人太不厚道了。”

东方星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若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管这些闲事。但既然管了,他就不会半途放手。

水环儿苦着脸一会儿看看皇甫红绯,一会儿看看东方星耀,再把目光折回到栀婵的身上。却见栀婵依旧被云熵捂着嘴巴,她也没辙了。

懦懦的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呵呵,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云熵这才放开手。

“啊,婵,你干什么？”

才一放手,云熵就轻呼了一声。惊讶,气闷,还有些错愕。

嘴角抽搐的看着手上的两排牙印,很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栀婵一眼。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竟然,竟然咬他。

“哼,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还捂着我嘴巴,你是想谋杀啊？”

栀婵不客气的白了云熵一眼,继续生气。

“哎,好人做不得啊！”

一边揉着被栀婵狠狠咬了一口的手,一边叹气。

他刚才算是仁慈的了,没有点她的哑穴,只不过是拿手捂着她嘴巴而已。这样,她再惊再怒,也不会急的要死。

“屁。”

栀婵呸了一口,急急的从他身边走开。

走到了皇甫红绯的身边,“明天你过来一趟,我帮你把眼睛治一治。”

俏脸一红,栀婵也知道自己先前误解了皇甫红绯。对不起的话她是不会说的,索性,就把医治皇甫红绯眼睛的事情,提上日程吧。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无法治疗？”

如果不是栀婵曾经说过需要她师父的话,皇甫红绯又何须等到现在？

她等都等了,却又突然听见栀婵这么一说。感觉上,好像自己被人当小丑骗的团团转一样。

尴尬的咬了咬嘴唇,栀婵道：“你别误会,是在你走后很久之后,我才找到治疗你眼睛问题的方法的。”

她才不想告诉皇甫红绯,她是因为想要道歉,才会出手替她治疗的。

那些问题,原就是难不住她的。

只不过当时一心顾着找师父去了,哪有时间停留下来替皇甫红绯治疗眼睛呢？

皇甫红绯的眼眸,中毒时日已深,没有个三五十天的时间,是无法根除的。

正是因为这个,栀婵才想也不想的假借说她还需要请教师父。

“那好,我明日再来。”

不管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她都想再搏上一搏。

“今夜打扰了,告辞。”

说罢皇甫红绯带着东方星耀,纵身一跃,便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院子里面,只剩下栀婵、云熵、水环儿和那个从头到尾近乎隐形的家丁。

“水环儿,我师父既然没有收下你,我想我还是不能够与你师姐妹相称的。”

栀婵笑了笑,又问道：“所以,你还愿意让我们继续留下吗？”

她只是要在这里等皇甫红绯而已,至于水环儿,她愿不愿意亲近自己,都已经不重要了。活生生被人耍了一把的感觉,憋在心里不怎么好受。

转念想想,也怪她自己太急躁太鲁莽了。

即便是有云熵在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也还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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