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十四.向阳厂的最后的守门人(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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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警方的大队人马就来了。我和谭太太都被迅速转送到正规的医院,在救护车上,我很快就睡着了,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日子里我从来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处于反复的沉睡和短暂的清醒间,这是精神病院给我留下的后遗症。但每次我从不安中惊醒过来时,都会看到薛柔握着我的手,然后我才相信自己真的是安全了,再次昏然入睡。

唐可这几天很少出现,我知道他在忙碌着什么,因为要抓捕谭振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是企业界的名人,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有许多密切的关系。不过我相信有我和谭太太两个重要的证人,他这次无论如何都难逃法网了!

三天后的傍晚,唐可疲惫地来到了医院,从他的神情上我就知道他带来的不会是好消息。

“对谭振业的抓捕没有批准。”唐可无奈地说。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仍然非常难过,这个世界有财有势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为什么?”薛柔愤愤不平地说。

“证据不足!”唐可无奈地说,“谭振业和他的手下都矢口否认曾经见过简真,除了简真自己外,没有其他目击者可以证明,简真是被劫持着送进精神病院的。精神病院那些人都一口咬定,他们是看到了简真晕倒在精神病院门口,所以才接进来治疗的。他们宁愿承认非法禁锢和蓄意伤害的罪名,都不肯将谭振业供出来。”

“他们肯定是被谭振业收买了。”我咬着牙说,只要有足够的钱,让人去卖命都可以,更别说顶罪了。

“那谭太太呢?”薛柔问,“她该不是自愿住到精神病院去的吧?”

“从情理上判断,谭振业确实有谋害他太太和简真的作案动机。”唐可点头说,“我们调查了谭振业的资料,他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大学生。他在毕业前到机关实习时,认识了现在的太太黄惠芳。

“黄惠芳是某高干的女儿,家庭条件一流,但是却有母系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每年都会发作两三次。黄自己也因此变得孤僻多疑,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愿意跟她接近。但是谭振业一来就和她的关系处得相当好,到谭实业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这一招确实厉害,别人毕业后能够进机关就不错了,但是谭一毕业就挂上了向阳厂厂长的头衔。”

“向阳厂?”我讶然地说,没想到谭振业居然也会和向阳厂挂上关系。

“没错,他就是向阳厂最后的守门人。”唐可解释说,“虽然向阳厂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停产了,但是工厂的编制却是到80年代末才撤销。在向阳厂挂个虚职,虽然没有任何实权,但是级别却是实实在在地提高了。以向阳厂作为跳板,再转到其他高位去就名正言顺多了。

“可以说,谭振业的发迹和他太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由于黄的精神问题,她整天怀疑谭有外遇,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大吵大闹,让谭非常难堪。可以想象,和这样一个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折磨。”

“谭的儿子不久前意外去世,能够维系他们家庭的唯一纽带都断裂了,在这情况下,谭试图使用某种极端的手段来结束这段婚姻,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们赶快抓他啊!”薛柔没好气地说。

“但我们也不能光凭猜测就去抓人啊!”唐可苦笑着说,“她也力证谭振业和情人联手谋害她,但可惜的是,她的证词我们无法采信。”

“为什么?”这下子我再也沉不住气了,“她被谭振业强迫关在精神病院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她之前亲口对我说过,谭振业想把她逼成疯子!”

“作为朋友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作为警察,我们只能相信更确凿的证据。”唐可苦笑着说,“周教授已经帮她检查过了,她目前的精神状况还不稳定。而且在她的口供里,她除了说谭振业和小泠合伙谋害她之外,还一再坚持在视频里亲眼看到是鬼把她儿子推下楼去的。“你说这样的证词能够提交给法官吗?”唐可反问我说。

我顿时哑了,想要法官相信这些话,除非这个法官是由魔法师改行的。

“现在我们对谭太太是予以隔离保护的,谭振业一口咬定,是警察非法拘禁了他患有精神病的太太,已经找律师到法院申诉,要求取回对她的监护权。”唐可苦笑着说。

“不可以把谭太太交给他的!”我急忙说,如果谭太太重新落入谭振业的手中,那真的是一切都完了。

“但如果这样的证词提交上去,我们想不承认谭太太有精神病都不行了。”唐可为难地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找到本案的第二号疑犯——小泠。谭振业和医院那几个人都矢口否认她的存在,除非我们找到她,否则你的证词同样会大打折扣。”

“她确实存在!我还和她……”我差点就说出了和她有过最亲密的身体接触,我还记得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是啊,你不能否认人家对我们简哥哥的感情也是真的。”薛柔半开玩笑地说。

“我知道她是真的,”唐可拿出一张素描图来,“你看看,是她吗?”

“没错!就是她,你见过她了吗?”我惊奇地说。

“没有。”唐可摇头说,“把你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我重新来到小泠消失的那家医院,调查了附近所有的商店,结果医院后门一家商店的老板还记得当时有一个女孩子被人抬上了汽车。我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这张素描。”

“你真厉害!”我叹息着说,“你应该去考美专,而不是子承父业当警察的。”

“对不起,简真!”唐可愧疚地说,“如果一开始我就相信你,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没关系!”我握着他的手说,“在疯人院里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你们会把我放弃,但是最后还是你们救了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这件案子给了局里很大压力,不过,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唐可咬着牙说。

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唐警官,谭太太不见了。”

我的心“咯噔”一声,立马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唐可急忙问,谭太太住的特别看护病房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着,怎么会不见的呢?

“刚才她的私人律师来找她,过了一会,律师捂着头出来,说谭太太把他打晕了,人却不见了。她可能是从窗户外爬到隔壁房间,然后逃走的……”警卫嚅嗫地说。

“过去看看!”唐可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我连忙爬起来,和薛柔一起追着过去。

在特别看护病房里,一个护士正在帮律师涂抹着头上的伤口。

“我是警察!”唐可也不管律师死活,表明了身份就直接问,“我想知道你们谈话的内容。”

律师捂着头苦笑着说:“她真的完全疯掉了!她问我怎样才能够让警察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的,我告诉她,除非这个国家不信法律改信神佛了才有可能。结果她就说,要自己来证明给所有人看,然后趁我不注意,拿起花瓶就砸到了我头上。”

“你有不见什么东西吗?”我隐约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律师在身上摸了一下,然后失声说:“我的手机不见,咦,车钥匙匙也不见了。”

“走!”我和唐可对视一眼,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向外跑出去。

“哎,你们到哪儿去?”薛柔跟着追了出来。

“停车场!”唐可大声地说,谭太太拿走了律师的车钥匙,自然是想开车离开这里的。

我们才刚刚冲出电梯,就有一辆黑色的丰田车从我们面前快速驶过。在这一闪之间,我们都看清楚了,开车的就是谭太太。我立刻就感觉全身冰冻,血管好像被灌满了雪水一样,因为我看到谭太太的脸上——充满了死气!

唐可已经快步冲到了警车上,边发动汽车边叫:“快上车!”

我快步冲到车边,却把想上车的薛柔拦住了:“你不要去!”我已经知道此行凶险难测,我自己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却不想把薛柔也连累进去了。

“凭什么,我就是要去!”薛柔的犟脾气也发作了。

“别耗了,没时间!”唐可不停地催促说。

“就是,好狗不挡路!”薛柔一低头就从我胳膊底下钻进去了,我只好跟着上了车。

唐可一边驾车追出停车场,一边拿着报话机向警机报告,请求监控中心寻找那辆黑色丰田车的下落。

“不用查了,我知道她去哪儿了……”我笃定地说,“向阳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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