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听见田队长在外面打门才把他闹醒。余江搓着睡眼呆望田队长，他还没完全醒过来。

“余江，我在大队开会回来，覃书记叫我不安排上工，他说你的工作由大队里来重新安排。”

“哪个覃书记？”

“哦。你在外面不知道情况，是这么回事：自从文代兵组长调离后，覃得孝书记也调到公社硫磺厂。结果让新提拔的大队书记不到一年就把搞的红红火火的大队硫磺厂搞熄火哒。公社里头头们急了、只好再把覃得孝调回来当书记。今天开会时我对他说你回来了，他很高兴、说等会儿就过来找你。”

听说覃得孝又官复原职余江当然高兴，领导加朋友干起事来带劲些。原计划今天洗床单被窝，现在时过中午、洗了也晒不干，余江没事干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搞点什么喂肚子呢？”余江正在考虑时，覃得孝进门了：“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招工走啦！”

“别人招我做还老公差不多！覃书记听说你胡汉三又回来啦。”余江嘻笑着说。

“我杀回来后工作上还是离不开你，听说你从水电站回来我就特别高兴。”

“好、坐下说、你又准备把我这块砖往哪里搬。”

“这个工作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好事，我反复考虑也只有你能胜任，大队里准备把林场办起来。最近这段时间里、大队在松香河的那片山林被八生产队的那帮人偷砍树木搞的蛮厉害，原先大队派的一个护林员陈大爹管不住那帮人。我希望你去当林场场长，把乱砍滥伐的歪风邪气打下去，再把林场的多种经营办好。”

“八生产队的那帮人有多厉害？”

“八生产队有二十多户人家，分罗、肖二姓。罗、肖二姓的人解放前多为猎户、伐木为生，解放后才落户务农，所以到如今都是家家有猎枪、户户有开山斧。松香河的上河湾有大片森林，五八年大办钢铁时公社里砍树烧炭炼生铁，砍光了几个山头。大队里把剩下的山林分给八生产队一部分，大队留下一片砍光了树林的茅草坡和部分山林。八生产队又给社员们分了小块自留山供他们自用，可是那帮人就是盯着大队的山林偷砍树木。最厉害的就是罗家汉、肖永武俩人，他俩偷砍树木时被陈老爹发现后，居然拿猎枪朝树上开枪威吓陈老爹……他们把大树砍倒后，锯成几段滑下松香河、扎成木排顺流放到下游后，再锯成木板后运到黑市上去卖高价。你说、这种乱砍滥伐的歪风不管还得了！”

“你给我什么管理权力？”

“我在大队干部会上宣布你为林场场长，代表大队管理大队集体山林，任何人不经过你同意无权动用林场一草一木。”

“你给我什么具体任务？”

“你和陈老爹把那片茅草坡开垦出来、种上树木增加林场面积，在不违犯国家法令和政策的范围内，你可以多种经营、发展生产。”

“你给林场和我什么待遇？”

“林场套种粮食自产自足，经营自负盈亏，国家或者集体办证砍伐木材所得收入林场按百分之十提成，做为以后林场发展生产的经费。”

“我还有个条件：你在大队开会宣布我为林场场长后，你还要到八生产队召开一次全体社员大会，我要和他们见见面、要他们认识我。”

“没问题、我领上民兵连长、治保主任去给你站台助威。”

“成交”余江和覃得孝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临走时、覃得孝对余江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个月公社胡主任调到别的公社去了。现在是县农业局一个姓于的副局长到公社当革委会主任。”

“是哪个母猪在打圈拉草做窝下小猪娃呀？敢偷我的稻草！”南珍人还在门外、骂声就进门了。

“你才是母猪！我是公猪。就是要打圈拉草下小猪娃也该是你。”余江回敬她。

“我就晓得是你敢拉我草垛上的稻草，你昨天回来的？”

“是我拉的你家稻草、你敢把我有什么法？鸡屎乱头发！”

“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走、有本事到我家吃饭去。”

“去就去、我正愁晚饭没着落，还怕你能把我吃了。”

余江和南珍一唱一合、假骂真逗的到了南珍家里，全娃和妹娃看见余江来家、俩兄妹高兴的拉着余江喊余叔叔，余江手头没带礼物就给他俩每人伍元钱，要他们以后上街自己买东西吃。

饭桌上、余江问南珍队里这一年多有什么变化？

“生产每天搞、收成不大好，上工像拉钎、放工像射箭。人的变化嘛、先讲你喜欢听的，你蛮划得来哩、“早谷早米早得吃、早儿早女早得力”，田妹娃生了儿子、她满月回门时还悄悄向我打听你的事。我过细看了她的儿子长相还蛮像你哩。”南珍故意朝余江作怪像。

“你又瞎说八道、正经一点，说些好笑有趣的听听。”余江催促南珍往下讲。

“田湘那个老流氓现在有婆娘收管他了，他在半年前娶了一个哑巴女娃，那个哑巴女娃长相一般、身体很壮实。结婚当天晚上，我和一些人去偷听田湘新房里的动静。灯媳过后、只听见田湘把哑巴女搞的像杀猪似的大声“嗷嗷”叫……连续几夜后、哑巴女好像尝到了好处，还蛮喜欢那个事。晚上吹灯上床、她口里就“伊呀、伊呀”的向田湘要，田湘还是挣扎着勉强上阵，时间一长、田湘这个老流氓就喊腰疼腿软受不了。可是、他跟哑巴女说又说不清白，解释又解释不好，又无法找人评理诉说。他晚上只有躲在外面不敢进房门，等哑巴女睡着了才敢轻脚轻手的去睡觉。后来有人问他：“结婚瘾过足了没有？”田湘说：“以前＊怕我、现在我怕＊。存了几十年的子弹都打光了，我放完空枪就投降……”

“你尽讲些荤话、还有其它的事吗？”

“其它的……就是成娃的老婆帮忙给来我们队里放养蜜蜂的外地师付介绍女朋友……春上乌桕树开花的时候、成娃家住了两个放蜜蜂的师付。成娃家天天就有蜂蜜喝，成娃的老婆和师付们的关系搞得蛮好。年轻的那个师付要成娃老婆帮忙介绍一个漂亮的女娃做老婆，成娃老婆就极力撮合三小队的一个女娃和蜜蜂师付玩朋友，她每天都和蜜蜂师付去给三小队那户人家送蜂蜜。乌桕树花期一过蜜蜂师付就要走了，上车的时候、约好的三小队那个女娃突然反悔不去了。最后搞得成娃老婆坐上汽车驾驶室和蜜蜂师付一起走啦。队里人说：是不是成娃老婆给蜜蜂师付介绍女娃搞不成，结果就把她自己顶上去了。”

“成娃是喜欢占小便宜，这回算是玩大了，多喝了几碗蜂蜜就把老婆都玩给别人了。”余江听罢替成娃不幸叹息。

临走时、南珍问余江上工后差什么就在家里来拿。余江告诉南珍：覃书记已经把他安排到大队林场，以后不会在队里上工。

“那好哇。以后我可以带全娃，妹娃到林场去玩。”

“我热烈欢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