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老家两河口去游泳怎么样？我们顺便搞点副业去炸几炮鱼，你现在回队去做几个炸药瓶子，明天上午我们在广播站集合。”

余江回到大队部给覃得孝打个招呼拿了点炸药和几发雷管，在知青点里用几个酒瓶做了几个炸鱼的炸药瓶。翌日、在广播站余江见到了唐昌美、张美。她俩提着从商店里买的饼干、面包、草帽之类的东西在等余江。收拾完毕后、一行人到公社拖拉机站搭乘一辆到两河口去运沙石的拖拉机，摇摇晃晃的到了河边渡口。两河口是清河汇入松香河的交汇河口，赵先进的老家在河口的清河上游。清河上游有一段河谷很壮观，河谷两岸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大山往下形成一条长达十几里路、，宽达三四里路的缓坡台阶。这条台阶上座落着两个生产大队，赵先进的老家就在这条台阶上。台阶最前沿就是深达一百多米陡峭的悬崖，悬崖下面流淌着清河，清河两岸风光旖旎：有巨石磊叠、巍峨矗立，有卵石河床、洁净无瑕，有绵延沙滩、舒适松软……再加上悬崖峭壁落差大，每当雨季山洪暴发河水泛滥，就会淹没两岸河床上的大片草滩、土地、久而久之，这段河谷两岸便成蛮荒之地，人迹罕至，有的河谷地型收缩和放大，就形成一些两边是断头的河滩，河滩上长着青草和灌木，有些山民就看中这种后靠悬崖，前面是河水，两边是断头的河滩。他们就弄来几对公母山羊，在河滩散放，让山羊在这封闭的河滩里自然生长、交配，母羊生小羊，反复繁殖，几年繁殖下来，就成了一群羊。每逢过年过节时，人们就划船到河滩上，把肥羊抓两只回去宰杀，吃上一顿羊肉宴。

赵先进的表叔是河口划渡船的，他表弟用一条小船把他们送往上游。船桨声在静谧的河水中反复荡漾，轻轻的划破了群山在河水里的倒影，偶尔一对白鹭从船头飞过，引起张美、唐昌美一阵高兴尖叫……群峰荡船舷、碧水映蓝天、船在画中游、山在河中走。透过清澈见底的河水，可以见到鹅卵石河床浅滩上掠过一群群悠闲游逛的小鱼，时而分散、时而聚拢……船上人们的话语声唤来一些放养在河滩上的羊群。它们成群结队的跑到河边，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的人们，发出“咩咩”的欢迎叫声，在羊儿们依稀的记忆中，这些当年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来看望它们了……此景此情、唐昌美按捺不住放歌清河的激情，她站在船头高歌：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层层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谁不说咱家乡好……歌声在河谷中反复回荡，传的很远、很远……

表弟把船停靠在一处叫鱼泉洞的河滩边，表弟告诉他们这里是最好的游泳地方：岸边沙滩平缓的伸向河中，可以游泳戏水、玩河沙晒太阳。再往上一点就是鹅卵石河滩，干净的一尘不染，可以晒衣服。岩石峭壁的河水深处就是地下阴河，也就是鱼泉洞流入清河的汇入处。据说天上下大雨山洪暴发时，地下阴河会涌出很多浑身透明的鱼出来，本地人叫这种鱼为洋鱼。所以取名鱼泉洞。你们可在这里炸鱼，因为有些大鱼会在阴河出口寻找食物。说完、表弟就在下面一个深潭边钓鱼去了。

唐昌美、张美到灌木丛中换衣服去了。余江、赵先进脱掉外面衣服穿着短裤坐在沙滩上等着。赵先进点上一支烟、吐着烟圈对余江说。“我发现唐昌美真的对你很好，我和张美谈恋爱时，张美对我还没有唐昌美现在对你这么好，如果你们能走到一起，我们两家人能经常在一块玩玩多好哇。”

“她对我好我会更加尊重她，其它的一切随缘吧。”

张美、唐昌美穿着内衣内裤、嘻嘻哈哈的扑向铺满细沙的浅水区，喊叫着要他俩赶快下水。

余江、赵先进到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拍了拍胸口、手臂、适应了河水的温度后向河中游去。余江从小在汉江边游泳，水性好些。赵先进只会狗刨水、跟在后面，余江见状再也不敢往远处游。他返回浅水区后对不会游泳的张美、唐昌美叮嘱游泳安全的事项。张美说：“我们不会游泳不好玩，你俩个教我们游、一人教一个。”

赵先进接着说：“我教张美、余江教唐昌美看谁学的快。”说完就架着张美的膀子下水游去了。

“余师付、你现在可以开始授课啦。”唐昌美调皮的用手向余江脸上浇水。

“好的、初学游泳你按我的要求做就行了。”余江在浅水区用手托住唐昌美的下巴，向后倒退着走，唐昌美双手用力划水，双脚在水里“扑腾、扑腾、”的打出很大浪花。那边赵先进和张美也在水里教练着，教着、教着俩人就抱成一团，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先进、你说说我和唐昌美学游泳谁会学的快些？”张美问。

“肯定是你啦。”

“你就这么肯定、凭什么？你看余江教唐昌美教的多认真！”

“你听说过没有？“要得手艺会、就要陪着师付睡。”本师付天天晚上手把手的教你练，你的进步肯定快些。唐昌美不跟师付睡，怎么学的会？”

张美一边学着游泳一边笑着骂赵先进是个缺德鬼，说话间她又呛了一口水。听见张美和赵先进打闹，唐昌美连忙起身问张美笑什么？张美说：“先进说你学不会游泳。”

“为什么？我又不会比你笨些。”

“不为什么、反正你学不会。”

唐昌美又问余江：“我真的学不会？你可要认真教哟。”

余江已猜出他俩口子会说出些什么怪话来，也忍不住笑：“他俩口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会说些无聊的话，你别当真上他们的当。来、我们继续学我们的，记住头往上扬、双手均匀划水、双脚平顺向后蹬。”

在水中时间一长，身体就发凉，张美和赵先进先回到沙滩，俩人摆开身体躺着晒太阳。晒了一会儿后、赵先进问张美：“我考考你、我俩个摆着的姿势是个什么字？”

“这还用考、这不是明摆着的一个大字！”

“答对一半，我的姿势你没答对，你真是没文化，这个字都不认识！”

“奇怪了、你伸开手脚朝天躺着不是个大字是什么？”

“你是个大字、我是个太字！”

“你真是个文化流氓！不和你躺在一起了……”张美悟出赵先进的话意，笑哈哈的跑到一边叫来唐昌美并排躺在沙滩上，用细沙把整个人埋起来，只露出脸在外，用草帽挡住太阳。张美和唐昌美闲话着享受阳光沙滩。唐昌美问张美：“你凭什么说我学不会游泳？”

“怎么跟你说呢？学游泳要长期学、不光只在水里学，平时在家里都可以学，我有时晚上在床上都学仰泳。”张美一本正经地说。

“床上还可以学仰泳？”唐昌美半信半疑。

“当然啦、主要是赵先进和我一起游……”张美又哈哈笑起来。

“女流氓！你俩口子都是臭流氓……”唐昌美这才恍然大悟羞红了脸。

下水游泳、上岸玩沙、反反复复几次后，几个人都累了。赵先进看了看他的防水手表：“游累啦、时间不早了，肚子也饿我们吃点东西吧。”他摊开饼干、面包、大家吃后就到河滩上喝了点水。赵先进要张美、唐昌美去换衣服，换洗后晒到河边大石头上。然后他就到下游去喊表弟来划船炸鱼。

表弟划船上岸，拿了几个面包领着余江、赵先进爬上鱼泉洞出口深潭边屹立的巨石上，把几个面包捏碎后丢进深潭里，然后三人坐在巨石上观察。等了一会儿，表弟指着水里轻声对他俩说：“看见没有？水里有鱼在鼓泡。”顺着表弟手指的水面看，果然见到一串串水泡从水下往上翻。表弟告诉他俩：“我们每人拿一个炸药瓶，分上、中、下三段河面准备，都听我的口令、大家一齐点火丢下。”

余江要赵先进点一支烟给他，然后站在上游。表弟发出口令：“一、点火”，三个人一起点燃导火线。“二、准备，三、一齐丢！”口令刚下，三只炸药瓶丢进深潭。一会儿、三声沉闷的爆炸声从河底传出，整个河谷、沙滩、巨石都在瞬间震动，河面上窜起水柱，河水像开锅似的沸腾起来。紧接着、大大小小的鱼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河面上。表弟和余江赶忙划船到河中捞鱼。

“那里有一个大的……那里还有一个大的……”张美、唐昌美和赵先进站在巨石上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喊叫着。表弟划船、余江用抄网捞鱼，一阵忙下来，二三斤以上的岩鲤、草鱼捞了十几条，最大的一条岩鲤有八斤多。表弟告诉大家：“天气热，鱼容易坏臭，你们赶快拿回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