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少女在女人身后喊道，“下面那头魂兽不管了吗？要不要把它关在石洞里，以免……”

“它已经迷恋上这个地方了，总是有一个个猎物被送过来，它吃饱之后会老老实实地回到巢穴里，没有人打扰它，它是不会出来的。”

白寂点了点头。

“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他们互相残杀之后最终的胜利者才能有幸进到这间藏室里，可惜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杀死底下这头嗜血的野兽。”

“那没能走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吗？”

“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吧，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有这个荣幸。不过那些死去的人我还另有用处，等过几天我会带你到另一个试验地去看看。”

“死人……还有用处？”少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没有骗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有点狠？”

女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玫瑰也不看她，“我初入这个组织的时候，十分欣赏这个男人的为人，他是个办事很有原则的人，他的身世甚至比我还要悲催，但他总能将心中的仇恨化作为其他什么东西，比如说希望。他总是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说人活下来是因为希望而活，而不是因为心怀仇恨。”

“可是他眼中的希望是什么呢？其实我一直都不懂，可能他的希望就是我吧，想要我好好地活下去，平平淡淡，他甚至私下对我说过很多次，要带我离开这个组织。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多事都不懂，也曾幻想过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把父亲的愿望和志向全抛下，什么都不必管去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自从首领制定了‘天命魔眼’的计划之后，我们两个就全变了，他非常反对这个计划，带我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最终对内部的某些成员透露这个计划的整个内容，因此首领只能将他关押起来，连同那些得知秘密的人，知情者之中吕清寒也在名单之中，若不是首领信任这个人，他的下场也是如此。”

“我觉得我已经不在意这个人了，可当他死去的那一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是深深的无奈和自责。他口口声声说恨我，其实心里头……”

少女跟在后面，看不到女人的脸，她体会不了这种复杂的感情，但至少明白，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恨我，恨我杀了你的朋友或是亲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这个计划，谁也阻止不了！”

大雪已经没了膝盖，出行的人变得更加的稀少，特别是到了夜里，只有酒馆偶尔会传出欢闹声，热酒既解寒又醉人，很多人都愿意到里面坐一会。

今晚酒馆里的气氛显得非常的冷清，可能跟天气有关，大风天的时候，风雪呼啸举步维艰，所以晚上出来走动的人会少很多。

正是这样恶劣的天气，有两位客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衣袍，头上戴着遮雪的兽皮圆帽，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另一个较为年长，脸上有很多道伤痕，最为明显的还是他的左臂，袖子干瘪地耷拉着很显然手臂是断的。

两人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简简单单地要了一壶热酒，在座的人只是在两人刚进门的时候瞥了几眼，很快又转回头谈笑风生去了。

“我刚才向过路的人打听过了，吕氏是血原城里面的大家族，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座城中。”

“吕清寒对你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他是出于好意。”

暮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对组织似乎别有所图，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他可能什么都不要，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蝮蛇之拥在这片冰雪大陆上赫赫有名，听到这个名字人们都会惊慌失措，这片大陆上最有名的三个姓氏就是暮、吕和叶，没想到有和你一样的姓氏。”

暮炎表露的非常平静，他初打听到暮家的时候，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这个古老的姓氏终于出现了，而且代表着一方很强大的势力。

不但如此，他还得知暮家有狂血之名，是当年武皇所收下的一位弟子的后裔，暮家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经历过盛世和衰败，直到落到这一代的子孙身上，暮渊重新振作了家族，成为近几百年中都不曾出现具有狂血的狂战士。

“我对这里的雪有点熟悉。”暮炎忽地低声道。

姜寒笙神色一动，“难道，你曾经来过这里？还是你想到了什么？”

“是一个梦，我总是会做一个很相似的梦，梦里面是一片很大的雪枫林，雪花总是下个不停，和这里的天气一样。”

“据说这片大陆有两季都是雪期，现在是秋季，到了冬季雪会更大。”

“我对这里总觉得不太陌生，好像曾经来过似的，可是我记不起来了……”

“人有时候常会有这种感觉，你可以到万灵城去看看，暮家的人都生活在这座城中，也许你和他们之间有很紧密的联系。”

“我会去的。但在这儿之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完成。”说到这里，暮炎的神色严肃起来，“蝮蛇之拥的总部就在这片大陆上的某个地方，秋夜、白斩还有阿寂可能都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救他们出来是当务之急。”

“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实力很强，而且行踪诡秘，不要说你我二人了，联合这片大陆上极富名望的大家族去剿灭怕是都很难。”

“我知道。不过吕清寒留给我的线索应该能起到作用，他的意思似乎就是让我想办法去扫除这个组织。”

姜寒笙默默地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并非是他的用意。”

“那会是什么？”暮炎忙问。

“他是个很矛盾的人，从他对你说的话里感觉的出来，他对组织有一定的感情和依附性，但同时他也有厌恶、畏惧它的一些原因。”

“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必多想了，我们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找到吕清阳自然就会明白他的用意了。”姜寒笙说着朝一旁的伙计喊了一句，“再添一盘肉干和胡豆。”

两人已经在镇上的小菜馆吃过晚饭了，夜晚刚刚来临，他们便出来到这里坐一坐，顺便听一听风声。只是没想到前来喝酒的人并不多，这片冰雪大陆镇子里的酒馆远远没有其他大陆上热闹。

“两位客官的肉干和胡豆。”伙计是个手脚勤快的人，很快便把后厨做好的菜食端了过来。

伙计转身要走的时候，姜寒笙出声叫住了他，“小二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蝮蛇之拥？”

“当然啦。”伙计狐疑地打量着两人，“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人不眨眼的，不过很久都没有露面过了。”

“我听说城镇里都有这些人的通缉、悬赏令，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你看悬赏令做什么？”伙计一惊，“难道……你想去抓这些人？”

姜寒笙一笑，“听说透露一些有关于这些人的情报给富有名望的大家族，能得到一笔丰收的赏钱，我看看能不能发一次大财。”

“你疯啦！赚这些人的钱，你不想活了！”

随着两人一问一答，在座的客人把目光全部投了过来。很少有人会讨论蝮蛇之拥，因为他们在人们眼中是不见身形的鬼魅，而且近几年都没有大的活动，几乎快被很多人淡忘了，就算想要找话题聊也没得可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