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因为我下山这些时日，遇到了很多怪事，我知道只有问您才能解开我心中的迷团。”欧阳遥很认真得说。

苏梦捷不禁身子一紧，似乎回忆着什么。

“这孩子不会是遇到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了吧？还是两个都遇到了？如果不是，还有什么山下的事只有问我才知道？”她显得有些失神。

“母亲……”欧阳遥将她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恩，什么事？”

“在百花谷我遇到一个怪人，他的武功很高，我曾败在他的手里，最怪得是，他用得是我们清风神剑派的风云幻剑……”欧阳遥的话还没有说完，连忙扶住自己快要站不稳的母亲。

“母亲，你怎么了？”嘴上虽这样问，但欧阳遥的心里也经明白，母亲一定认识这个人。

苏梦捷颤声道：“他叫什么名字？”

“尉迟镜心。”欧阳遥一字一句的回答。

苏梦捷扶住身旁的桌子，才不至跌倒，一行晶莹的泪水已从脸上滑落，此时的她是那样的凄切美丽，很显然的她陷入长长的回忆之中，很久很久。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父亲不是他害死的……他的样子很悲伤。”

“飞忆不是他害死的，当然不是，他含冤莫白这么二十年，都是为了那个畜生！”她是哭着说的，可是语气是那样的恨！

欧阳遥顾不得别的，追问道：“哪个畜生？”

“别问我了，我能说的只有尉迟镜心是我和你爹的大师兄，是霖儿的舅舅。”

“霖儿？她不是我表妹吗？”

“我没有姐妹，哪来得外甥？霖儿是他们家这一代里唯一的血脉，大师兄他应该也还没成家吧？我们欠他太多了！”

“母亲，您能说得清楚点吗？我们欠了他什么？他含冤莫白的是什么冤屈？”

看来他是不依不挠了！

“别在问了，问我也不会告诉你了！”苏梦捷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

“娘！我已经张大了，很多事情你应该告诉我的！好，先不说尉迟镜心，清风神剑穿心是怎么回事？清风神剑法又是什么？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些都跟你们这几个师兄弟妹有关的吧？跟师伯的含冤，父亲的死，霖儿成为孤儿都有关吧？”

“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苏梦捷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了，这是欧阳遥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母亲，母亲在他的心里一直是那样的果敢冷静！

“没有，没有人跟我说，我只是将我偶尔听到的一些事穿在一起，发现有太多得共同点！”

“不对，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了，我累了，你出去吧。”苏梦捷无力得说。

“那还有个疑问……”

“出去！”

看到母亲有些发怒的迹象，欧阳遥无奈得选择离开，但，他并没有放弃，走到门口时，他不忘回头对母亲说：“在中原我见到一个和母亲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看样子比我大一两岁，她叫蓝雪瑶。”苏梦捷心中一震，一下坐在了地上，欧阳遥走过去扶起母亲，什么都没有再问，便出门去，母亲一系列不寻常的反应让他有了一定的推理：“也许二十年前清风宫出了叛徒或败类，而这个人必定是大师伯所疼爱的人，大师伯为了保护这个人而被误解为叛徒，被逐下山去，而霖儿的父母也受到了牵连，然后受害得便是我的父亲，重伤难愈，最后不治而忘。这个败类最后被清风神剑穿心……可是蓝雪瑶呢？母亲刚才听到蓝雪瑶的名字好象比听到尉迟镜心的反应还大！难不成蓝雪瑶不姓蓝，而是姓欧阳？还是姓苏？没理由啊，母亲应该也没有兄弟，侄女像姑也没可能那么像！不可能姓欧阳的吧？我可不想要那么刁蛮狠辣的姐姐，不过这更没理由啊，母亲的女儿怎么可能在山下，如果是有人偷走的，要想从清风宫偷走一个孩子简直比蹬天还难，更何况如果母亲丢了孩子，哪有不找之理？我就没听说过找姐姐的事，所以她肯定不是！”

欧阳遥努力的去想这些事情，终于还是有了些结论，尽管蓝雪瑶的事情他还没弄明白，不得不说，欧阳遥有很强的推理论证的能力，但很可惜，他也只猜对了三分之一罢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苏梦捷不说，尉迟镜心不说，这个世上就没人会说出事实的真相，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就是苏梦捷口中的“畜生”，但畜生怎么可能会讲人话呢？还有这只畜生是否还活在人间？

太多的疑问等待着欧阳遥去揭开，不是因为他好奇，而是这一切和他都是息息相关的，无论是清风宫的秘密，他们一家欠下尉迟镜心的债，还是不共戴天的父仇……

可是天地之大，到哪里去找？现在只知道这世上曾有这一只畜生的存在，姓啥？名啥？还活着吗？一概不知！

欧阳遥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也许回家的感觉就是安心吧，他也确实累了……

欧阳遥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很久没试过这样放松的睡过，一个人在外，即使武功再高都不得不小心谨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他醒来并没有起身，而是一直在回想这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情，从司马玄，周海到李大年，胡昭勇和吴尘飞，从西门敬山，蓝雪瑶到任飘零，詹台若水和尉迟镜心，从陕北十三兽，雪山派三人到四方魔君……有他喜欢的，有他不喜欢的：蓝雪瑶像他的母亲，可是他就是很不喜欢她，虽然也曾救过她；东方初晓和他是同类，所以他喜欢；任飘零好象没什么印象，不过教会了他灵剑掌，虽然是偷学来的，但也勉强归于比较喜欢吧；詹台若水，想到她，欧阳遥呆了很久，一会儿傻傻的笑，一会儿又满脸的伤感，他想自己是喜欢她吧，尤其是那古怪精灵的模样。

摇了摇头，想要甩开那张小叫化的脸。

“玉面阎罗”？想到自己的外号，突然觉得很好笑。不禁想道：“我欧阳遥下山之后只杀了两个人，还都是江湖败类，竟然得了这样一个名，我若真的大开杀戒又是什么呢？这个江湖怎么这么夸张啊！如果我做了真正的阎罗，所遇到的人又有几个能活？我杀吴尘飞自称阎罗是因为他是索命无常啊！唉！那两个传话的笨蛋，也不想想遇到阎罗还有命在吗？算了，反正我已回到天山，重返中原还不知何年何月！”

想到这他笑笑，起了床，洗漱后便向母亲请安去了。

“母亲安好。”

“恩，醒了，你还真是睡得塌实，看来是累了。”苏梦捷看上去并没有受昨天的事情影响，但事实上她一夜未眠……

“在外面自然没有在家里塌实！”欧阳遥很乖巧的答道。

“那到是，你回来得也真是巧，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欧阳遥显然不知。

“今天是三月初五。”苏梦捷淡淡得说道。

欧阳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呆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在那沉沉的回忆里，他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的身上满是血污，双手染满了鲜血，那些人死得那么惨，而这宗惨剧的制造者就是他——欧阳遥……

“那天就是三月初五。”欧阳遥惨然地说道。

“从发生那件事起，你不是每年的今天都会一个人去那里祭拜的吗？今天怎么没想起来？”并非苏梦捷愿意去勾起儿子的伤心事，只是这是儿子每年都必做的事。

“我忘了时间。”欧阳遥哑着声音说道。

“那现在去吧，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说着递给他一篮祭品。

欧阳遥拎着那篮东西，神情木然的向清风宫后面的禁地走去，他的眼神空洞而无生气，和平时看起来神采飞扬的万人迷实在差了太多！他就这样茫茫然的走到了禁地，这里除了苏梦捷和他，是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凡随便踏如禁地者——杀！其实这里欧阳遥也只到了发生那件事的地方，在往前在他成为宗主前也是不可以进入的。

欧阳遥摆好祭品，上了香，烧了纸之后，他就呆呆的坐在地上，回忆就好象逆流的河水，一股脑都回到了他的脑中：“那年我只有十四岁，不爱笑，不爱讲话，清风宫里的人除了母亲和表妹我谁都不理，练完功，读完书，没事做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跑到这里，坐着发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就好象有一种魔力。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我记得她叫小羽。她比不上表妹那么的漂亮，但是很可爱，记忆最深的是她有着和我一样邪恶的眼神，是这样的吧，好象她是这样说我的。我问她是谁？这里是清风宫的禁地，不可以进来的。可是她却说，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位清风宫的少主，竟没有赶她出去或者杀了她，反而和她做了朋友，她是我这辈子第一朋友，她很精灵古怪，恩，就像若水，我喜欢若水应该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吧，尽管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她经常有很多有趣的点子，我们换着花样的玩，我和她一起很开心，她说她很喜欢看我笑，因为很好看，所以记忆中那时侯的我笑容应该是很灿烂！她经常偷偷溜进厨房，把锅子里面的鸡啊，鱼的偷走，最要命的是把活得偷偷扔进去，害得厨房里端菜的姐姐以为那些鸡，鱼成精了，还有一个胖奶妈吓得晕倒，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诈尸’，问她什么诈尸，她回答说：‘鱼’。”

想到这里，欧阳遥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可是有一天，母亲告诉我，山上好象来了些不速之客，来着不善，恐怕为图清风宫的武功或宝物而来。我很奇怪的问母亲，世人不是不知道有清风宫的吗？母亲只是摇摇头，轻轻的说哪里都有坏人，清风宫也有！现在想想也许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畜生”吧？不知道！

母亲跟我说完，我突然想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小羽，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对母亲说，因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那天再见到小羽，我问她：‘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么高的山你怎么可能上来呢？来这里做什么？’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扬起头对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该骗你，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他们就让我到这里来找你，跟你做朋友。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你相信我！’我说：‘他们？他们是谁？’她刚要回答，我就看见金光一闪，小羽就倒在了我的面前，原来她中了一柄飞刀，她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去……”

欧阳遥的眼中闪烁着泪水，他的心在抽搐，仿佛小羽身上的那一刀刺进了他的身体，并且是一刀又一刀，他咬着牙，发出咯咯的响声，在痛苦和哀伤中，他的脸上还明显的写着恨，也许还有自责吧！

“小羽！”

“我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愤怒，又或者有多哀伤！竟然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了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应该这样说吧，那时我们都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追了出去，那些人的轻功又怎么比得了我，很快我便将放暗箭的家伙抓住了，但我并没有马上杀他，而是将他带进禁地，我要他活祭我的小羽。可能是我看到小羽倒下时，叫喊声太大，惊动了清风宫所有的人，他们听到我的喊声，都以为奸细已经行动了，母亲为了不让有奸细趁乱混下山去，叫人封住了所有的出口，并开始大搜捕，那些奸细都知道清风宫后面是禁地，清风宫的人不敢进来，母亲虽然可以进，但她要留在宫里指挥全局，那么禁地里只有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个孩子算的了什么？他们那么多高手，一个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抓了我还可以换一条下山的路……可是，他们错了，禁地被团团围住，的确如他们所料，清风宫的人虽然可以看到这片禁地里发生的事，却不敢进来，因为我能够进入的禁地就只是这个只有栅栏的院子，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是禁地！在他们知道自己错的时候都已经变成了鬼！”

欧阳遥的嘴角又再扬起，只不过他的笑是那样的邪恶阴森。

“他们进来时我好象数了一下，连我抓回来的那个一共是二十一个，这么多人到底怎么混进来的，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那时他们都对着我笑，那笑容还真有点恐怖，那眼神就好象是猫见了鱼一般，连口水都流出来了，然后我也笑了，很灿烂很灿烂的笑了，因为小羽说我笑起来很好看，她很喜欢看。在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我为什么要笑的时候，他们的悲剧就发生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并没有让我停下手，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悲痛，多愤恨，小羽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来说那么重要！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里只想着你们害死我的小羽，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连我都被眼前的惨状吓到了，那些尸体，有的被扭断了头，有的四肢都没有了，还有的心脏的位置有个洞，那个用飞刀杀死小羽的人……”

欧阳遥深深的吸了口气，也许也不愿相信自己有那么的残忍吧！

“那个人四肢全无，头被扭到了背后，心脏就在他的身边，还在微微的跳动着……后来我被母亲带走了，听说他们在这里焚烧了那些尸体，可是小羽……希望她在那个世界不会被那些混蛋欺负才好！”

这也许就是三行剑他们一见到欧阳遥很灿烂的笑就害怕的原因吧，只是他们不知道欧阳遥那时侯为什么是那么残忍！对那些人的残忍正是代表着他对小羽无限的温柔啊！

欧阳遥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的眼中还含着累水，他又在笑了，浅浅的，带着无限的忧伤和凄凉。

很久，他哑着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小羽，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来祭得只有你，他们以为我是因为杀了那么多人，为了赎罪才每年都来祭拜的，其实，那些混蛋死就死了，虽然每次想起那天的事都会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残忍？可是我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知道吗？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这次我下了天山，差一点就忘记了时间，你不会怪我吧？”欧阳遥仿佛又看见了四年前，是四年前吧，他下山时十七岁，来回又一年……

他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都讲给小羽听，直到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欧阳遥才从禁地那边回到宫里，才一进门便被苏梦捷叫住。

“遥儿，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何必再自责呢？”

“母亲，我没事了。”他还是显得有些无力。

“遥儿，这件事我早想问你了，那个被杀死在禁地里的小女孩是什么人？”

欧阳遥一呆，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母亲会突然查问此事。

“他是我的朋友。”欧阳遥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朋友？她怎么会禁地？”

“是我让她去的。”欧阳遥淡淡的说，不带半丝情绪。

“你让她去的？难道你不知道入禁地者死吗？你是宗主继承人，才只允许进入那个院子，即使是我，不在万不得以，都不可以让人进入那里，何况是你！”苏梦捷斥道。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是不会让她进去的，那样我至少不会失去我唯一的朋友！”欧阳遥的心又再被揪起。

“那么你就要接受惩罚，一个迟到了四年的惩罚，不是做娘的狠心，只是祖训不可违。”苏梦捷显得有些无奈。

欧阳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苏梦捷招来了执法长老，三行剑的师父御剑上人柳长空，此人专门执行清风宫上下犯错者的刑罚，或轻或重都由他和宗主共同定罪，他既是御剑上人，其剑术自是不问可知！三十年前他已是名满江湖的剑客，后来他来到西域，听说了神秘的托木尔峰，他历进千辛爬上了山峰，结果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却原来这里有个神秘的门派，后来他跟那时的宗主，也就是欧阳遥的师祖比武，每每都是几招便败下阵来，潜心武学的他终于决定留在清风宫，如今他的武功在清风宫中仅次于苏梦捷，和欧阳遥不相上下，虽然欧阳遥年纪还小，可是他这种几百年都遇不到一次的武学奇才是不能够以常人来衡量的。

苏梦捷简单了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刘长空显得有些震惊，因为此时的他似乎明白了当年欧阳遥那么残忍的杀死那些奸细，就是为了他死去的朋友。可是他当真是刚刚才知道的吗？

他们召集了清风宫上下稍有地位的人，当然三行剑，杜秋月都在其中。当他们听说这次的犯人是他们的少主时，无不震惊。

“欧阳遥，自己把事情交代一遍吧。”苏梦捷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似乎将要受罚的根本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欧阳遥忍着他折磨他这么多年的痛，嘶哑着声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次，这许多年来他都不愿去回想这件事，只有在祭拜的时候他不得不去想，从没有一次像今天，一天之内要想一次还要再说一次，老天知道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他的心有多痛！小羽？对欧阳遥来说只是朋友吗？也许当初是的，可是十四岁不正是蒙蒙懂懂的年纪吗？

在他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写在他脸上的痛苦，心酸，让在场的人心疼，同时也让人明白了他们的少主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残忍嗜杀，他是因为悲愤到了极点，一向冷静的他完全没有了自制能力，可想而知那个小羽在他的心里占有多重的地位！他对那些人的残忍正说明了他的小羽的温柔……多数人还是为之感动的，尽管还是觉得那天的场面惨不忍睹！杜秋月更是泪流满面。

“欧阳遥，你可知道你擅自带人进入禁地是违背祖训的？”在欧阳遥讲述完后，柳长空问道。

“知道。”欧阳遥答得很平静。

“那你可愿意接受惩罚？”

“愿意。”

“好，你是少主，未来的宗主，却知法犯法，视清风宫祖训于无物，的确不可饶恕！但念在当年你一人铲除了所有奸细，功过虽不能相抵却也可从轻发落。”柳长空说完看看苏梦捷。

“上人自己做主吧，他是我儿子，总要避嫌。”

“那么根据历代刑法阐述对未来宗主的惩罚中，只有进入禁地石室面壁思过最适合欧阳遥了，就法你去那里面壁思过四年，现在执行。”柳长空宣布道。

欧阳遥很不敢相信的看着柳长空，进入禁地面壁思过？这是不是太轻了，也太便宜他了？禁地里有什么别人不知，欧阳遥却是听过的，他知道清风宫的武学宝典尽在石室之中。

看着欧阳遥被执法弟子带走，苏梦捷遣散了其他人，只留下柳长空。

“为什么突然决定这么做？”柳长空问道。

“清风神剑总要有传人，那剑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练得，要看缘分，再说他找不找得到那机关还不知道。我一直不想遥儿学，因为那武功太霸道，他现在的武功就足够统领清风宫了，可是他这次下山好象遇到了那个人的女儿……”苏梦捷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是怕那人卷土重来，遥儿不是他的对手？”柳长空问。

苏梦捷点点头。

“可是，你可以直接带他去学啊。”

“不，我从来没告诉过遥儿有这武功的存在，更没让他见过清风神剑，贸然带他去，他会起疑心的，到时……更何况在他没继承宗主之位以前，除非以罪人身份进去面闭，否则他是不能进去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掺透，历代宗主只有飞忆在有生之年惨悟透了，可是却最终心力焦悴而亡，而我连三分之一都未必掺得透！”苏梦捷说。

柳长空听后沉默了很久，清风神剑法他虽没见过，却听以前的宗主说过，以老宗主毕生的高深武学也没有完全掺悟，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不过他是欧阳飞忆的儿子，也许能够创造奇迹吧，就好象他学会清风宫其他武功一样！”刘长空想道。

“相信他吧，因为欧阳飞忆是他的父亲！不过以后就要委屈宗主自己送饭给少主吃了。”柳长空笑道。

苏梦捷也浅浅的笑了，也许是因为想起她的丈夫感道甜蜜，也许是想到儿子感到自豪！是啊，当然应该自豪，多优秀的儿子啊！对她而言这儿子比她自己命还重要，送个饭算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愿这个儿子受到伤害！包括她不回答欧阳遥的问题，还有那个小羽……四年不能走出石室，欧阳遥会忘记小羽吧？（未完待续）